我见他身边有两个士兵摁着一个满脸都黑糊糊的人,这人衣服也被燎得都是破洞,脸上全是黑灰,却还看得出一脸的惊恐。我道:“他是谁?”
德洋道:“他是辎重营的一个士兵,叫张龙友,绰号叫呆子。他老鼓捣些怪东西,以前见他手脚麻利,我也没开革他。今天搞出这种事来,我非砍了他不可。”
我道:“他怎么弄出这种响动来的?”
德洋道:“谁知道。他整天在烧东西,结果刚才发出那么大声响。扰乱军心,于律当斩。”
德洋虽不是上战场的人,但他是辎重官,辎重营里,他也有生杀之权。我走到那张龙友跟前,他年纪很轻,矮矮的,一看便不像能成将官的人,天知道怎么会从军。只是他的眼睛很是灵活,看样子,却不呆。
我道:“德洋大人,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让他加入前锋营吧,别杀他了。”
德洋道:“楚将军有这意思当然好。张呆,快谢谢楚将军。”
张龙友一被放开,却不卑不亢地向我行了一礼,道:“楚将军,多谢。”
德洋怒道:“呆子,饶了你你还大模大样的,真嫌命长是吧?”
我道:“德大人,别和他一般见识了。张龙友,你把东西整理一下,明天来我营中见我。”
说罢,打了个哈欠,便回去睡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我倒吃了一惊,历次战役,从无如此平静的夜晚。我走出营帐,却见祈烈已在外面练着拳,一见我,道:“将军,起来了?伤口好点了吗?”
我隔着纱布轻轻按了按。还有些痛,但并不太厉害,看来那医官说得也不准。我道:“小烈,昨晚上没事吗?”
祈烈道:“没有集合令,想必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