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今晚我们家大团圆,菜挺丰盛的,有鱼丸、韭菜炒蛋皮、花生仁、炒石螺等七个菜。你到大伯店里买一扎啤酒和一大瓶雪碧来。”爸爸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二十元的纸币递给我,“哦,对了,兰儿,我跟你说一声,你买给我的牦牛毛夹袄挺好的,合身,昨天我听你妈说小一点的夹袄是给爷爷的,我就送到你爷爷手上,他穿了,也合身,夸你呢,你去看看你爷爷在不在。本来今天送瓜给你大伯时想带你看看你爷爷在不在,没想到他还在村长家和几位老人打骨牌,还没回家。如果你爷爷在,就请他来我们家吃饭,你大伯不让他老人家来就算了。”
“好的。瞧我这记性,回家两天了,连爷爷都没去看看。那我去了。”
“姐,你快去快回,我等不及了。”妹妹坐在弟弟身边,向我抖抖手,忍不住拿筷子夹了一个雪白的鱼丸放在嘴里。
“月红,你这只馋猫。”我忍不住指了指她。爸爸呢,顿时板起了脸,瞅了月红一下。月红看到爸爸的脸色,嘟嘟嘴,不好意思地放下了筷子。
“姐姐要买的东西很多,不如我去帮姐姐提啤酒。”弟弟自告奋勇地站起身,要和我一起去。
“那好呀,你们姐弟俩可以一起去看看爷爷,向爷爷问个好。”妈妈欣慰地笑了。
“那我也去。”妹妹站起身。
“你刚打了针,又常会去大伯家玩,会跟爷爷说说话,就不用去了。”妈妈拍了拍月红的手说。
看见天色已暗,我从家里拿了把手电筒,摁亮来到老街上。乡村夜晚全然没有富安那样喧嚣热闹、灯红酒绿,有的只是昏暗中一两声狗吠声和电视的沙沙声。不过今天还热闹,这不,杨家祠堂里传来几声锣鼓声、二胡声和村里人叫唤声。我和弟弟一路上看见有两位庄稼汉正提着竹椅去看戏,一位大嫂搂着一条长凳,带着两个十来岁的孩子赶着去占好位子。
我和弟弟来到大伯家,推开虚掩的店门。店里没有人,我叫了一声:“大伯,我来买东西。”
“来了。”听声音是堂妹水仙。果然是她。
“水仙,什么时候从福建回来的?”我笑着问。
“五点钟赶到家,见了一下世面,真好玩!月俊,你也是今天回家的?”
“今天坐班车和月红回来的。”月俊扶了扶眼镜框,咧开嘴笑着说。
“月红也回来了,那太好了!我今晚和她坐在一起看戏,可以说说话。”说到这笑着问,“杨兰姐,你要买什么?”
“买一扎宜南啤酒和一大瓶雪碧。”说着把二十元放在玻璃柜台上,又问,“水仙,爷爷在厨房里吃饭吗?我们想请爷爷来我家吃饭。”
“正在里面吃饭呢?”水仙把五元钱找给我,然后从里面提来一扎被擦干净的啤酒放在柜台外,又把一瓶被擦得一尘不染的雪碧放在柜台上。
我和弟弟走进厨房,看见大伯、伯母、爷爷正坐在一张桌面铺了一张花格子塑料的八仙桌三边吃饭,满头银发向后翻,穿着一件缝着布头纽扣的白色长袖衫爷爷坐在上方,旁边放着一根拐杖。又一次见到我的爷爷,我脸上绽开了如花的笑容,一种强烈的亲近促使我大声说出:“爷爷,兰儿和月俊来看看您,我家有点好菜,我们想请您来我家吃饭。”
“爷爷,我和姐姐扶您去我家吃饭。”月俊和我走到爷爷身边。
“兰儿,你打工回来了,回来就好!让我看看我们的兰儿是不是长得更漂亮了。”老人那皱纹纵横的脸上现出慈祥开心的笑容,他握住我的手端详我的脸,“吃饭?哦,不用了,我就在这里吃吧。”
“兰儿,晚上黑不隆冬,爷爷现在正在吃饭,就算了吧。明天
你家要搬到我家住,有的是机会。”
“搬到你家?这么说我家要拆老屋盖新房子了?”我惊喜地问大伯。
“是呀,今天你爸爸跟我说了他的打算。盖新房是一件好事,你家的那老屋特别是旧厅堂有一百多年了,破破烂烂的,难看。”大伯挺赞成盖新房,“你们快回去吃饭,你爸爸正在等你俩买酒回去呢。”
“那我们现在去问问爸爸,再见了。”我俩笑着离开,往家里赶。
全家人坐好了。弟弟拿来酒瓶起子撬开一瓶啤酒给爸爸倒酒。我拧开了雪碧塑料盖子,正想给妈妈倒上,被妹妹抢过雪碧给妈妈倒上。
“爸,你打算过几天拆掉旧屋盖新房?”我问。
“我正想告诉你们。我和你妈妈商量好了:明天拆旧厅堂和柴房,师傅我都请好了,包工包料每平方米一百二十元,盖两层半建筑面积有二百八十平方左右,大概要三万三千六百元。我们让他们去请小工和买材料,我们负责监工。刘师傅明天就可以把章火生的新房完工,他会来我们家丈量一下,画出图纸。所以明天我们就要把旧厅堂和柴房里的东西搬出来,厨房里的柜子、锅、桌子、水缸都要搬出来,以后我们吃饭就到大伯家吃饭,兰儿、月俊和月红就到大伯家住上几个月,直到我们的新楼房建好,我和你妈还在我们的卧室住,好看住建筑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