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爷子没有一点惊慌,至少表面看起来如此,脸色平静如水,眼神依旧沉稳冷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形容的大概就是这种人。蹲在一个犄角旮旯抽烟的陈浮生偷偷打量着老爷子,似乎没有从钱子项脸上看到点失望他很泄气。
“奶奶的,大人物就是大人物,什么叫气度?靠,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义父这种境界。”陈浮生扔掉手中的烟屁股,狠狠的踩了一脚嘟囔道。说完起身迎向钱老爷子,状元和陈庆之一左一右如门神般跟在陈浮生身后,两人的眼神如出一辙的冷冽凌厉,警惕的看着四周。如果此时有人对陈浮生动手,那招来的肯定是盗墓界传奇人物状元和白马探花最凌厉的搏杀。
钱老爷子在看到陈浮生的一瞬间,眼神闪过一丝欣慰,只是掩饰的恰到好处,绝对不会让人发现。
“义父!”陈浮生平静的站在老爷子身侧,这对城府一个比一个厚黑的父子对视一眼。“兔崽子!”两人嘴角同时勾起一抹弧度,让人玩味。
这次钱老爷子没有避嫌,直接上了陈浮生的车。
“听说那件事了?”
“嗯,下午刚从山西赶回来,陪干妈吃了夜宵就被干妈赶来接您了!”
“给我支烟。”
陈浮生愣了愣,要知道对养生之道颇有研究的钱老爷子从不抽烟。
“我这烟不好!”陈浮生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钱老爷子一瞪眼,陈浮生很快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像献宝似的递到老爷子手里,谄媚道:“我给您点上!”
猛吸了口烟的钱老爷子顿时咳嗽了起来,陈浮生拿起手想要去拍钱老爷子的背,被老爷子瞪了一眼,悻悻然的收回手。
“我还没老到那种地步。”顿了顿,正色道:“浮生,这次的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你现在下我这条船还不晚,我能护你周全,甚至还可以帮你搭上一条更高的线。你听清楚,我这不是在试探你,要等到我退下去,你再想登上另一条船就难上加难。到时候你将站在风口浪尖上,没有任何退路,你的下场可能比魏端公更惨。”
听着钱老爷子的话陈浮生脸色逐渐凝重,钱老爷子的政治智慧断不是一般人可比,而且老爷子经营这么多年,上头肯定有人,说这番话绝不是空穴来风。要真如老爷子所说事情没那么严重,他现在下船并不是什么坏事。
“义父,我想知道情况最坏会怎么样?”
“这是一场**,又不是一场**。”
陈浮生正襟危坐,恭敬聆听!
“说他是一场**是因为一股势力挑起了战争,既然是战争就会有输赢,那这场风波必然会有人受牵连,比如我。说他不是一场**,是因为这场战争不是官场洗牌,也不会引发地震,只有少数人倒霉,比如说我,何修……,政治最有风险,但也最为稳妥。平衡是最重要的,上层人物绝不会因为某股势力而打破这种平衡,极小范围的波动他们可以接受,但再大就不会接受,这就是政治博弈。”
陈浮生一脸茫然,道:“那您还说事情不会太大?”
钱老爷子笑了笑,道:“既然是博弈,双方力量就不会太过悬殊,尤其是政治。没人会想鱼死网破,所以我最坏的结局就是做一个闲人。”
陈浮生松了一口气,本能的想要点烟,看了老爷子一眼又放了回去,问道:“那还有没有其他可能?”钱老爷子摇了摇头道:“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高层应该很快就会有定论,用人失察肯定是跑不了了。”
“义父,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何市长怎么会跑去外事馆?”
钱老爷子淡淡一笑,讥讽道:“呵呵,掩耳盗铃的把戏,没有上峰的命令谁敢私自进外事馆?谁敢担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就算中纪委来人调查,最多也就是双规,可通敌叛国却有可能会株连。你说何修敢进外事馆寻求庇护?哼,将我调离南京,江苏省委的指示何修不得不从,不过说到底何修算是因为我毁了大好前程。”
陈浮生疑惑的摇了摇头道:“那按义父你这么说,发动这场战争的那个家族不是吃力不讨好?”
“不是吃力不讨好,根本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是谁会这么做?叶燕赵应该不会有这么大能量吧?”
钱老爷子摇了摇头,道:“不是叶家,到现在为止我也不明白那股势力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利益冲突,他们不应该这么做!不过这些不是你该担心的,你现在首先应该担心你的问题,下船,无事,甚至还能爬高一点!不下船,结果很难说。”
“我说过会做您的抬棺人!”声音轻柔,可却坚定无比!
“你知道这样做需要承担什么后果?”
“我知道!”
钱老爷子再没有说话,只是转头望向窗外,沉稳有力的眼神竟然隐隐有点颤抖。
黄丹青没睡,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哼着一首《雪拥蓝关》,专心致志的她并没有发现进门的父子俩。陈浮生刚要叫人,钱子项摆了摆手。陈浮生也知道干妈在听京剧的时候不喜欢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