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离觉得幽襄子这个时候就显得有些婆妈,刻意提高了声音,带着愠怒:“你要记住,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听从命令。”
“是!”幽襄子第一次被斥责,颇有些委屈。
骆离来到担架前,以为眼花了,看了十几个,冲他们喊道:“伤员没事。”
“太好了。”棠秘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幸好虫子不咬病人。”
“是病人的魂魄与他们无用?”幽襄子问道。
棠秘子摇头:“我怎么知道,真他娘的怪!”
对讲机里传来消息,荣家寨停止进攻了。
这又是一个好消息啊,大家可以喘口气。、
耽误了一小时,骆离总算可以在一百位队长身上布法了。
“继续排好队。”棠秘子检查了一遍,没再发现有人受伤,吩咐大家各就各位。
骆离心中突然有了感慨:这些人应该都是大秦的精英,刚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之劫,一声令下,他们却能马上进入状态,仿佛都见惯了生死,久经沙场。火离宗的弟子,但愿也能如此。他又开始后悔,之前是因为没带老丑,现在是后悔没把弟子们拉过来见见血。
兵不练不精,树不修不直。
大家站好后,骆离先对前面的道士讲解自己的办法:“我要把幻径阵融和在护魂符里,让他们戴在身上,坐在离山脚二十米远的地方。每位队长之间相互间隔的距离,就是幻径阵的作用距离。后面的战士们退到各自队长的身后十米外,也就是阵法的纵向作用距离外,用火力继续震慑。这还不够,我下的是幻径阵,并非幻径万踪阵。时间长了一样要被破开。”
“宗主,难道你要守在这里,等他们破开了一个你再补一个?”幽襄子问道。
“不。我要以荣百山中心,在它的外围绘一个幻径万踪阵!”
道教协会的几个道士纷纷侧目:万踪阵?还有这种阵法吗。
棠秘子分析道:“这办法好是不好。至少需要一周时间,他们能坚持那么久吗?而且如此大的阵法,阵眼石去哪找?”
骆离看向朱世勋,“当然是朝朱道长要。再说,不需要一周,只要三天就可以。”
道士们张大了嘴巴,荣百山方圆四十里,转一圈都要半天。他三天时间可以把阵布下?朱世勋听说阵眼石,瞬间提起了心。
进安一拍大腿,“是呀!他专爱收藏道家的阵眼玉石,除了他,没别人了。他那很多精品啊,至少也是温养了十年以的。”
进安的声音很大,朱世勋面红耳赤。“那...现在回去取?”说话都有些结巴。
“朱道长你还敢回去吗?你带出来的人死了五分之四,怎么给他们的家人交待。”骆离专戳他的痛处。
“命数啊,贫道......”
骆离怎会花时间和他闲扯淡,打断他:“道长你只需回答我愿不愿意。”
“愿意。我现在就回去取。但是十年以上的就三块,其他的玉石只是品质好,并没有温养过。”
“这里离不开你。你说出地方,我派人去取就行了。”
“这......”朱世勋额头全是汗,他舍不得,心说骆离就是整他,他堂堂一宗派怎么会少了阵眼石。
他这是小人之心了,万万想不到骆离建宗前除了棠会长送的那一千万,别无家财。师傅钟方真人留给骆离的就一只符笔而已,哪像朱世勋了解的那些道观宗派,一代一代传下来多少都有点恒产。葛氏当然也有。可惜外人不知道的是,全被一心成仙的张启山给败光了。
骆离朝左边喊道:“林队长。”
林正英醒了后一直在检查身体。生怕哪里还有伤口,听到喊话。赶紧回道:“到!”
“你去朱道长家取玉石,我有急用。朱道长是京城人,到时你可以让京城的同事带你去。到了他家,跟我通电话,我告诉你去哪取。”
“收到!”
空气中仿佛传来一声“扑通”,朱世勋如同掉进冰水里,太阳刚刚冒出头,他却冷得打颤。他撇过头去,看向他的“同事”,想得一个同情的眼神,没料人家纷纷扭头,根本不看他。
他这才发现自己早就成了众矢之的。
他救人时为了钱左右摇摆,低劣的品性暴露无遗。那七个活下来的人功力都不如他,能够自救成功已然是勉强,要救其他人,也是有心无力。而他不同,所以,死了这么多朝夕相处的同门,大家心寒呐。
“骆宗主不用那么麻烦,就在地下室里,这是钥匙,密码我写出来。”明白了现实的朱世勋颓然地把钥匙双手递给骆离。
骆离却不接,噜了噜嘴,示意他交给林正英。
朱世勋没来由的紧张起来,他顿了两秒,突然又低头从包里摸东西,很快找出一画符用的张黄裱纸......右手止不住的哆嗦,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写好了几个数字,把字条与钥匙一并交到林正英手上。
心内五味杂陈惆怅不已,把积攒了一辈子的命根子都交了出去啊。岂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