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申这一消失,转眼就是三天。
在此期间,音讯全无。
季初去他宿舍,只能看到跟看贼一样的看她的小五,赤着脚在顾申床上打滚,咋咋呼呼只会说一句,“姐姐,不要来偷书。少爷让我防着你!”
“……”顾申居然走了还担心她来偷书的问题。
她呆立在门口,对于这个现象,不知该喜或悲。其实在她心里,那些书算什么,哪里比得上他的位置。当不当学霸有什么要紧,只要他能在她身边。
小五看着神色忧伤的女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咬牙道:“姐姐,看在你之前帮过我的份上,大不了我瞒着少爷偷偷把书借给你看,好不好?”
这样牺牲的举动只换来季初的摇头,“你家少爷有没有跟你说,他去哪里了?”
“没有。”
“我知道了。”季初黯然地转身离去。
小五摸起一本书,瞪大眼睛:“咦,姐姐,书你真不要啊!”
“不要。”
她迈着沉闷的步伐,独自穿过浓郁的操场,刚才还是阳光大好的天气,转眼阴郁起来。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也是阴天的基调。
只是三天而已,他又不是不会回来,她为什么非得这样难过。
季初抬头,看着浅灰深灰揉杂的天幕,是苍凉森冷的颜色。忽地,细小的雨滴接二连三地坠落在她的脸庞。冰凉湿润的触感,从脸颊滑落,似乎是她的眼泪一样。
顾申,你可以一言不发地离开我,而我却为你的离开而郁郁寡欢,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
雨开始变得大而密集,雨线将视线里的景物重重分割,雨阵中的人一动不动,如同雕像。
不知何时,耳畔雨声渐消,一把青色的伞面遮过她的头顶。水汽朦胧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淡色的唇勾着温和的笑。
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许久不见的卓轻予。
为什么他们每一次重逢,她的形象都是那么狼狈?季初裂开嘴唇想笑,却无论如何笑不出来。
见到她这幅模样,他的眼眸深处划过难以察觉的痛楚,他说:“小初,我带你去见阿申。”
“他人在哪?”
“在医院。”
伞沿上坠下一滴积水,落在她的肩头,渗入布料,冻得她浑身颤抖,“……他、他怎么了、他……”
卓轻予淡然立着,雨击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将他的叹息声尽数淹没。
时光不能倒流,他早就明白,她现在心里装的人只有阿申,为什么亲眼看见的时候,还是会难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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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市某病房
“没想到,你居然还肯来看我。”病床上躺着一名年轻男子,苍白如纸的面容比往日更加憔悴了几分,但他嘴角仍是万年不离的笑容。
“我爸也在这家医院,我来看你只是顺便。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
“被小人暗算,旧伤复发而已。”
“哦。”她不再追问,坐在病床边专心削着苹果,细白的手指摁着刀面,动作缓慢而细致,眉宇间凝着不散的哀愁。
“你爸还好吗?”
“好又怎样?”果皮从刀口蜿蜒而下,连绵不断,“不好又怎样?”
“陆绮,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掌控的,比如生老病死,都是上天安排,你不要太难过……”
刀口一顿,从果皮上错开,转而在手指上拉开一道血线,陆绮颤抖着握着水果刀,冷笑道:“顾申,连你都来跟我讲大道理吗?真可笑,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明明是你,你有什么资格来安慰我?”
“你受伤了!”她手指上的血滴落在床单上,触目惊心,顾申挣扎着起身,去抓她的手。
她的眼神空洞,胡乱地避开他的手,情绪激动地反驳:“什么生老病死,你在瞎说八道什么,我爸他答应过我,他会好起来的!”
躲避间刀锋在顾申的手背上划过,殷红的血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绽放开来。
看到这抹刺目的红,陆绮的眼睛恢复清明,惊慌地丢掉水果刀上前查看:“你……阿申,你的手……”
“我就知道,你才不会好心给我削苹果。”顾申无奈地笑,“什么我的手,先看看你自己的手吧!让陆大小姐玩刀子,就是做好两败俱伤后果的准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在学古人,歃血为盟呢!”
“这时候你还有闲情开玩笑!”陆绮瞪他,“我去帮你叫护士。”
“别。你自己先包扎吧!”顾申摇头,“我还要留着这伤给某人看呢!”
“季初?”
听到这个名字,顾申的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加柔软,:“嗯,她要表现得更加心疼我才行。”
陆绮好气又好笑,“照你这么变态的说法,我是不是该好心地再给你拉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