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不近的距离,白以晴并不能看清邵辰越手里拿的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那肯定不会是有利于她的证据。
果然,邵辰越眼神森冷的看着她和绯笙,将那张纸展现在众人面前——那是一份协议,是白以晴还是段之晴的时候,迷迷糊糊和邵辰越签署的一份结婚协议。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此生挚爱对方一人,并且绝不动摇,绝不背叛,绝不后悔。而文件的下方签名处,龙飞凤舞的英文名Sunny还有一个红红的手印,尤为明显。
那是以前的玩闹的时候,被邵辰越强迫写下的,当初只是觉得好玩,后来似乎也成为了众多浪漫中最不浪漫,却最有意义的一个。
只是今天,白以晴怕是要亲手毁掉这份协议了。
“怎么样?”邵辰越拿着那份协议,走到白以晴面前,目光中隐约有些期待浮现又隐匿了下去,“此时此刻,难道你还可以言不由衷的说不爱我?难道你还能抛夫弃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吗?”
白以晴垂下头,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握紧成拳,又缓缓松开,复又重新握紧。这样反复了好几遍之后,她终于抬起头,在邵辰越期待的目光中,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协议,当着他的面用力一撕,协议瞬间被撕成两半。
她稍一松手,那份象征了爱情和曾经的协议,就像是折翼的蝴蝶,无力的逶迤在了地上,而邵辰越脸上希冀的光芒,也随着协议的落地,缓缓熄灭,幽邃的双眼归于黑暗。
“这样够了吗?可以放弃了吧?”白以晴说完,便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向楼上走去。
正如她看不到邵辰越脸上浮现出的绝望乃至无望,也看不到他眼中的爱一点点消散一样,邵辰越也看不到转过身后的白以晴,泪水决堤的脸,还有紧咬的唇上血痕斑斑。
还没走上二楼,白以晴就听到楼下又是一阵慌乱。她猛地回过头,只能看到邵辰越推开众人,跌跌撞撞跑出去的背影无限凄凉。
绯笙叫来和骞安抚宾客们,自己则快步上了楼,搀着脚步虚浮的白以晴,走进了距离楼梯口最近的房间里。
“不要开灯……”在绯笙按上墙壁开关之前,白以晴蓦地说了一句。
绯笙收回手,只好在黑暗中摸索着,把白以晴扶到了一旁的沙发里。白以晴刚一坐下来,就习惯性的蜷缩了起来,把整个人都陷进了沙发里。
隐约中,绯笙似乎听到了细微的抽泣声,一声声经过极力压抑的抽泣。
他缓缓走到白以晴身边,动作轻柔的把她揽进了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说:“其实你不必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
白以晴摇了摇头,汹涌而出的眼泪,润湿了绯笙西装的肩膀,也潮湿了他的心。
“你可以告诉他,这些只是暂时的,是权宜之计,这样他就不会误会你,而且还误会的那么深,那么重!”
“威廉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如果我不是真正的和邵辰越决裂,如果他并没有那么绝望,威廉会看出来的,到时候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可是……”
绯笙还想说些什么,来改变白以晴固执的看法,可她却紧抓着他的衣服,哽咽着说:“要么不做,要么就全力以赴,从我答应这个要求开始,我已经做好抛弃一切的心理准备了!”
“唉——”绯笙轻叹了一声,“他刚刚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我已经让人跟上了……”
“不用。”白以晴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思考了一番说:“让你的人都回来,我说过,不能引起威廉丝毫的怀疑!”
“可是他一个人太危险了。”绯笙皱着眉头说。
白以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褶皱的礼服,收回了眼眶中的泪水,“我了解邵辰越,就算多么冲动和不理智,他身边还是会跟着保镖,虽然你看不到那些保镖,但是不表示他们不存在,所以收回你的人。”
“好……吧。”
艾萨克动用自己在伦敦所有的势力,终于在一个位置偏僻、格调怪异的脱衣舞酒吧里,找到了消失了半个多月的邵辰越。
彼时的邵辰越喝得醉醺醺的,躺在一个角落的沙发上,稍一走进便能闻到扑面而来的酒气。艾萨克看到他的时候,一个穿着清凉的金发女郎,正一条手臂蛇一样攀着他的脖子,另一条手臂更是不安分的向下游移。
“呵——”艾萨克无奈的轻笑了一声,大步走到邵辰越面前,不由分说的一脚踹开了金发女郎,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的冷声说:“滚,也不看看是谁的男人,就敢动,嫌命长了?”
金发女郎本来想发火,但是一眼瞥见艾萨克身后整齐划一的保镖,顿时噤了声,拉上下滑的吊带,轻哼了一声,一步一扭的离开了。
艾萨克并没有直接上前叫醒邵辰越,而是狠狠白了一眼隐在阴影里,默不作声的阿凯,“你是木头吗?你家少爷这么被占便宜,你连动都不带动的?”
“少爷说,最合格的保镖,是在感知到危险的时候存在,在没有危险的时候就像是不存在一样,那个女人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