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岩峰除了有大男子主义外,还是一个咋咋呼呼的人。他瞪大眼睛,很惊讶地问道:“你们又没有什么点儿,就是早些回来,谁知道?”
梅雪晴:“业绩知道。”
姜岩峰:“业绩是谁?还这么严厉?”
姜海涛笑着解释道:“就是成绩,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姜岩峰讪笑道:“女人就是把她男人和孩子伺候好,把家拾掇干净,这才是正理!什么业绩,成绩的......”
晚上,不管怎么说,梅雪晴还是早些回来。洗菜做饭,也不论好吃难吃,反正做熟了就行!连彩霞倒是来了厨房几趟,但梅雪晴想到沉淀在她手里的黑色,想想中午吃饺子时,都是挑着自己擀皮自己包的饺子来吃,宁可累一些,她也愿意自己一个人做饭。
大家吃了饭,还是梅雪晴一个人收拾满目狼藉的盘盘碗碗,姜海涛和连彩霞都说要帮忙,被梅雪晴拒绝了。
晚饭后,把沙发床展开,把被褥铺好,床单铺好,梅雪晴闲坐片刻,就躲到自己屋里。
梅雪晴虽然委屈,却还在极力忍受着,心中暗暗祈祷姜海涛的父母赶紧回老家。别人家都是说婆婆难缠,可在梅雪晴看来,连彩霞倒是一个好脾气,只是姜岩峰却非常令她反感。她也看出来了,这个姜岩峰平日里在家作威作福惯了,婆婆在他面前也是唯唯诺诺的。梅雪晴一边为婆婆抱不平,一边暗暗感慨自己一日之间,从娇滴滴的公主沦为小保姆了。
第二日,梅雪晴早些起来,到外面买了豆浆油条回来。姜海涛心疼地说:“我说我出去买吧,你还拧着劲儿不让我去。瞧你满头大汗的样子,你先吃,吃了赶紧上班。”
姜岩峰和连彩霞也都起来了,连彩霞在客厅门口梳头,而姜岩峰在卫生间大声咳嗽着,咳却咳不上来,就听见那痰液在他喉咙处咕咕咕滑动着......
梅雪晴听着都替他憋得慌,同时,她的嘴角开始抽动,恶心的感觉上来了。然后,她突然听到‘噗’的一声,接着就是姜岩峰清嗓子的声音。
梅雪晴眼前浮现出她那会儿不经意在客厅的地面上看到的劣迹斑斑的浓痰,最终什么也吃不下,拿起包,找一个借口说道:“坏了,今天该我值日了,我得早些去单位。”
不待别人反应,她拿起自己的包,穿上鞋跑出去了。
姜海涛追了出来,跟着梅雪晴下楼。身后,连彩霞喊道:“海涛,给晴晴拿根油条。”
姜海涛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不用,你们先吃吧。”
到了楼下,梅雪晴不耐烦地说道:“你怎么也出来了?行了,你回家陪你父母吧,我先上班了。——哦,你放心,中午我会回来做饭的,怎么也得把样子做足!”
“晴晴,我怎么听着你话都带刺呢?他们在乡下呆惯了,难免把乡下的恶性带过来,可你也不能唬着脸说走就走呀!多少给我一点儿面子,咱们下次别这样了,好吗?”
“姜海涛,我难道还不够给你面子吗?白天我累死累活地伺候你们吃喝,晚上还得伺候......对了,你回去把客厅的地拖干净,大大小小的浓痰......我都快崩溃......”梅雪晴说到这里,眼睛雾蒙蒙腾起两团湿气。
“我一会儿把地拖干净。唉,人老了,难免痰多,睡到半夜里,痰上来了,他不吐到地上,难道还让他咽了?你就到担待着点儿......”
姜海涛正在安抚梅雪晴,姜岩峰打开窗户喊道:“你们不吃饭,在楼下干吗呢?都赶紧上来吃饭!”
梅雪晴眨眨眼,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她推开姜海涛跑开了,伸手拦上一辆出租车,走了。
其实,姜海涛想说,他爸爸的心脏不好,还请梅雪晴多多包涵些,可他望着呼啸而去的出租车,最终,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