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她,果如所想,并非真的那么贪恋钱财,目光短浅的女人。
怒她,两人都发展至此,竟然还是一副逃避不愿面对,想要撇得一干二净的姿态。
她这样的性子,最终受伤的还是她自己。那晚的那些始作怂恿者,也多是知道她这弱点,受了伤也总是自己咬牙忍着,一个女孩子家在这里也无依无靠,便肆意欺辱,怎么不让人担忧。
听闻真相,她心下一松,恼恨男人的直白和不留面子,却也真的身心俱疲。
“你以为我想变成那个样子吗?你知不知道,我从来都不想,根本不想是……”
她已经无力再斗,咬着牙,掩不住满腔委屈气恼地瞪着男人,“你们男人就知道图一时快乐,可最后痛苦的总是我们女人。这公平吗?不,你根本不懂,我宁愿一个人……我不是那种人,我不是,你到底懂不懂?不不,你根本不懂,混蛋,王八蛋……”
她褪出他的怀抱,将两人距离又拉到更远,她环抱着自己的身子,浑身抖个不停,语无伦次。
他看着她的模样,五指微微曲动,却没有再轻易伸手去,碰触——那个,执意孤单,也不愿再惹红尘的灵魂。
多傻,多可怜!
“你不是大龄剩女,不是没人要的打工妹,不是淫货,不是婊子,不是小参,不是坏女人。”
他娓娓道来,打开车内的暖风,灯光晕黄,照亮了车内一方小小空间。
“我都知道。”
她怔愕抬头,他方抬起手触到那湿凉的面容,为她拭去一脸泪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温柔。
“莹莹,你大可以不必在意那些人说什么,只要你自己觉得正确,觉得开心就好。这世上,谁也不可能替谁活着。”
不能说她不动容,“可是,谁又能真的活得那么姿意自我?”
要是真那么看得开,还用得着时时刻刻拿那么多的心灵鸡汤来说服自己,安慰自己,给自己找心理平衡么?
人非圣贤,便是圣人也需****自省,何为自省,也便是为了查漏补缺。
可她这一身的漏缺,如何能补!
她只是个凡人。
抚面的大手顿了下,慢慢滑落,唇角勾起一抹淡淡苦涩的笑,目光落在她自虐似的紧紧互绞的双手上,轻轻覆了上去。
“丁莹,我能不能说,你真的把我驳倒了。”
“……”她拧着眉看她,目光一片潺潺。
“我想,我应该跟你说声对不起。”
她不解。
他抓住那一双小手,这么轻易包容,却又那么难于安置,不知哪一刻,它又会蹦出他的世界。
“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在说什么?
“飞机没有晚点,但中途转车的时间被我算漏了。我赶到那里的时候,那群混蛋已经跑掉了。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喝得烂醉如泥。除了带你回我的住处,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或者,我该给你同学金燕丽打电话。但,我想你也并不愿意去麻烦她。”
他突然撤开了眼神,侧廓上似滑过一抹难以启口的窘色,声音蓦然低沉,温柔,更感性,“呵,你说的没错,我们都不是圣人。我不可能对着自己喜欢的女子,还争当柳下惠坐怀不乱。”
然后,他转回眼看着她,深邃的眼眸,波色轻漾,“之后发生一切,绝非我一人可控。在这件事上,我不后悔。”
男人的眼神,太过清澈干净,磊落光明,低沉的声线里是让人无法拒绝的温柔缠棉,真诚挚意。
“对不起,莹莹,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心里的某一角,瞬间坍塌,彻底融化。
“你,你……”
她张口,唇却抖得厉害。
那晚他的呼声:莹莹,你等着我。
你们要敢动她一毫,我让你们加倍奉还!
他蔼然一笑,“那晚的事,不管你心里有多怪我,我甘之如饴,我不会道歉。”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
情到浓时,情难自禁,也没有错。
她哽咽一声,头一低,泪眼朦胧里,看着那只握着自己的大手,温暖干燥的掌心将她裹紧,一下下地轻揉,一点点地彻底融化。
她又何德何能?
“丁莹,我不是游自强,我是阎立煌,你知道吗?”
这一次,他悍然地将她拉进怀里,下颌轻轻抵上她头鼎的发旋,不轻不重地摁了一下。
再自信的男人,也总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她心里的暗伤到底叠了多少层,却是他惊悟之下的无可奈何。
他的晴人,其实是个外强中干的玻璃娃哇,敲一敲,内里仿佛是一片中空,抱着她,却仍不知道她的心被藏在了哪一窍。
她明显的一震,让他黯了眼眸。
她咬了咬唇,却不知该说什么,觉得说什么都会变成误解,形成误会。可是什么也不说,那也是大大的错。
“我知道你是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