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代表众人问候了一句,“阎总这伤,不会是昨晚英雄救美时所得吧?”
喜好国学的陈总,说话总带着十足的文人气息,倒是委婉几分,教人更易下得台面。
阎立煌扯了扯唇角,目光轻睐,“非也!酒吧,流弹。看来,周末得去烧柱高香了。”
众人纷纷惊讶,大胆女子如沈佳艳一流者,俱称不信。
“听云菲说,阎总习过国术防身,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流弹伤到呀!说不过去呢?今天可是秋老虎,您老穿得这样严实,该不是为了遮掩跟女朋友闹架整出来的,抓伤,掐伤,或者艹莓吧?”
众人笑开。
阎立煌却突然沉了眸色,唇角一抹笑意愈冷,淡淡瞥向沈佳艳,“沈小姐这样肯定,可是阅历不浅,经验丰富的个人经历?!”
那口气,慵懒,缓慢,淬着迫人的森然冷意。
沈佳艳似乎还想说什么,就被陈总的一记冷眼打掉,继而被其斥去添茶水,实则是被撵出了会议室。
一时之间,会议室里风云暗涌,气压直降。
丁莹看到,王总叹息,摇了摇头,身旁的邓云菲笔落的手指,有些慌乱地拣起时,把文件给撕了个大口子。
唇角抿了抿,忽略掉头鼎那不时投来的射线。
这样的作为,又为哪般?
有意思么!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可那牢是谁,羊又是谁?
旁边的小诗戮了戮丁莹,递来一只小白鸽,问:阎总怎么突然跟沈佳艳置气呢?陈总不是一向最护短,是不是又发生什么大事啦?
丁莹弯了弯唇,只回了一个:耸肩无奈的笑脸。说,谁知道呢!反正与咱没关,权当看戏罢。
纸条子塞回去,小诗还是一副傻傻钝钝的模样。
丁莹突然很羡慕,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懂,简单如一张白纸时,最开心。小诗那样的时光,已经离自己太远太远,她都不记得,那时候自己具体是什么模样。
只是在如小诗般迷惑不解又眉间含忧的表情里,窥见了自己曾经的痴傻,因为不懂得,那些话里的话,误解了许多,失去了许多,而担忧得越来越多。
当终于学会了去看,去听,以为可以幸福了,可回头却发现,得到的永远和失去的成正比,谁也占不着谁的便宜。
只是你碰不对那个人,怎样的改变,都是多余。
何必强求!
“丁莹,那,你来我办公室,我们一起讨论实施方案吧?或者……”邓云菲在散会时,端着几分讨好的颜色,附耳邀请她跷班,到有名的咖啡馆,一边享受下午茶的悠闲,一边办公。
丁莹轻笑,这便是邓云菲,和那个人的日常生活,小资情调,处处彰显,与她丁莹的世界,完全不同。
她婉拒,一切公式化处理。
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李倩见了丁莹,再无嘲讽调侃,关系冷至极点。丁莹真的很羡慕李倩,在经历这么多之后,仍然保持着一分恣意,那背后必然有一双温柔的手相托。
让公司众人惊讶的是,当天下午,在行政部的通知栏里,出了一条调职公告。
沈佳艳因故自请停薪留职。其所负责相关事宜,正式转交给公关部的其他人,此行政布令,于这日下午两时生效。
至于因“何故”,具体停职时间,皆未做说明。如此干净利落,又没头没尾,倒似是要做给什么人看。
行政令同时出现在了公司内网上,并发至所有员工的邮箱,同时附上了接任者的联系方式。
一场风波,似乎已尘埃落定。
光色有些黯淡的大办公室里,女子捧着一叠文件走入,将已经分类好的一份送到男子面前的大办公桌上,聊以说明,便回到自己的办公位。
她的目光,似乎掠过,又似乎从未有所停驻。
他抬头看过去时,只剩长势更茂密几分的绿叶红花,屏风横断。
而她,抬头时,只余窗台上那排,已经开始凋毕的小花儿。
秋尽,冬风起。
日升,日落。
周而复始的生活,仍将继续。这里的问题,生生不息,也总能教人逼出潜力,把它解决。
这个周末,丁莹很忙。
“哎哟,莹莹,你真舍得呀?”
“没舍,哪有得!”
“你牛!”
好友金燕丽竖起大拇指,被丁莹拍掉,塞上那个大皮箱子,一边嚷嚷着“多浪费啊”,一边扛着箱子下楼去也。
丁莹关上大门,提起了从箱子里挪出来的全部衣饰鞋帽包,两个大黑袋子,批发城里进货的人专门用的那种,下了楼。
她们挤上公交车,赶往城里铤有名的跳蚤市场。
看着人来人往的淘家,人气渐旺的市场,那议价砍价各自欢喜的买家和卖家们,丁莹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但她还来不及弄明白,顾主就上门了。
一个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