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听到女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八成还是害怕了,心下宛尔,遂一边接着电话,一手提起电筒朝外走去。没想到当门刚刚拉开时,走廊里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声,他吓了一跳,提起电筒冲了出去。
“丁莹——”
刹时间,整个走廊灯光一闪,光明重降。
阎立煌没有冲到洗手间,在靠近大门口的地方,被一脸惊恐的女子撞个正着,紧紧抱住就不放了。
哆嗦着嗓子低叫着,“阎立煌,有鬼!”
这是今晚第二次,她主动对他投怀送抱。
他朝后方一看,眼眸微眯,唇角不可自抑地翘起,他真得感谢这“鬼”来得如此及时。
灯火通明,黑暗退去。
宽敞的艺术走廊里,一览无遗,明明白白的人,立定于黑金色大理石地板上,落下清清楚楚的影。
男子眸容清辉,笑意融融,“莹莹,你看看他脚下有没有影子?”
他低下头,对怀里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子说,声音充满惑人的磁性。怀中的女子身子微微一颤,神色怔怔,一瞬之后满脸窘意,苍白的面颊一下子染得通红,立即从他怀里挣出,似嗔还怒地瞪了他一眼。
恰时,那只“鬼”,操着一口带着浓重乡音的川话,直道,“啥子鬼不鬼滴哟!吓死我老。我看别个楼层都有灯光,还有人,咋个你们这层就黑漆麻拱滴,我喊老半天有没得人,居然还跑出来个鬼叫鬼叫滴,黑我一跳,我哪里像鬼嘛!”
那人,活生生,显也被吓了一跳,脸色很纠结,说话间双臂一抬,他手里提着的白色塑料箱子里,正放着一盘盘由保鲜膜封装好的菜肴,白箱子上还印着其隶属饭馆的LOGO名,这铁证如山哪!
“莹莹,这鬼,好像是你自己叫来公司的吧?”
男人忍不住回眸一笑,让躲在背后的小女子恼羞成怒,伸手就狠掐了一把他的大手,他却仍是紧紧握着不放,任她掐着泄气儿,眸底的颜色更深更浓。
“你还说,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丁莹可恼坏了,偏偏挣不开男人的手,回头听那送饭菜的小厮还叽叽歪歪着不清不楚的川话,更是不平,就杠了嘴回去。这一来二往的,她脑子慢慢恢复清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疑点。
“你说,其他楼层都没断电,就我们这层断了?怎么回事儿?”
“我咋个晓得,这个要问你们大厦自己滴物馆老三。”
“那你是怎么上来的?我们二十五楼,你不会是端着这么大一箱子爬上来的吧?”现在人工成本可高着,馆子里的小厮一个个都越来越俏了,有时候借门卫阻拦为借口都不会把菜送上办公室,要让点餐的人自己带着钱到大门口去取。何况今晚的情况,若没电梯,谁会傻里吧叽地抬上来。
“我当然是坐货梯上来的三。你以为我傻哟,爬二十五楼你给好多人工费嘛。快点,我都耽过好多时间,回切哈儿老板又要骂人老。”
送饭的小厮把手一抬,阎立煌便接过了大箱子。
小厮又摊手,“四十八块菜钱,送餐费五块。一共五十三块。”
丁莹一听,就要炸开毛了。
阎立煌先一句道,“莹莹,钱包在我右边口袋,你帮我拿下给他。”
“等哈着!”丁莹急着冒了句方言,就对小厮开炮了,说以往从来没有什么送餐费,叫小厮别想诈他们不懂行就乱收费。
小厮当然是各种狡辨,说着竟然要收回菜肴走人。丁莹很气愤,就说要给店老板打电话,小厮竟有恃无恐,让丁莹随便打,且一分钱也不能少。末了,小厮还将话引到了阎立煌身上,直说这么帅而有型的老板,还差这五块钱送餐费了,简直就是歧视他们这些体力劳动者。
阎立煌本是一直旁观,但见丁莹似真气到了,眼睛都泛红了,立即出言打了圆场,哄着丁莹说回头一定帮她教训这饭馆小厮。
丁莹也是因为之前“见鬼”的尴尬,才会气急争短,此时又饿又累,也实在不想再跟小厮争辩了,遂顺着男人的话下了台阶。
“右边口袋?”她依言去帮男人掏钱夹,手伸进男人的裤兜时,不可避免地碰到了男人的大腿,虽然男人穿着十分严谨的西装裤,四周冷气十足,可隔着轻质的布料透来的体温依然让人觉得像被烫了一下。
无奈,心里一跳,急中生乱。
“莹莹?”男人转头看她,她一下子烧到了耳朵尖尖。
“那个,你钱包是不是太大了呀?”将将卡在裤兜口子上,她急着扯出来,就给卡着了,越扯还越紧,高级西装裤口的扎线十分紧实,可尴尬死她了。
“别急,你慢慢来。”
“我已经很慢了。”
“那你再伸进去一点,松点儿了,你再慢慢退出来。”
“行了,这种小事你别多嘴。”
真是越描越黑了!
丁莹只觉得男人那话里有话,根本不像是在帮忙,分明是借故取笑调一戏她。偏偏她一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