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天博很不喜欢这种自己掌控之外的感觉:“你要跟我谈什么?”
巴克看一眼叶明静,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起码他跟牟天博在这件事上完全是口头协议,没有任何第三人参与:“事情超出我的能力范围,可能有些调查到的财务上细节,更需要一个专业点的人手给你解释,你知道我只负责动手的。”
这个解释也只是让牟天博的神情稍霁,但还是很有点不爽的转身往自己办公桌那边去:“那就尽快说,我还在开会……”
巴克正要张嘴,叶明静眼疾手快的拉了他一下,再摇摇头,唉,过来一路上两人就没说个正经的排练一下关于工作的事情,尽叨废话了:“牟总,如果说我们掌握了证据,能一举掀掉整个全发公司的销售体系,您能开什么价码?”
牟天博猛的转身:“什么?”
叶明静神态自若:“全发公司的财务报表、销售体系、各办事处的接洽人手,我们都掌握到了,当然,我知道您的生物制剂公司要弄到这些东西不难,但我们另外掌握到了全发不正当竞争的核心原因所在,只要公布出来,立马倒闭,这个公布时间如果掌握得当,您的公司能获得最大利益……”
牟天博终于还是惊讶了,在商言商的商人气势,可能没有谁能比叶明静这从小在银行家庭长大的孩子了解了,在利益面前,商人没有任何气节,牟老板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来……这边坐!”
叶明静却出人意料的把手里平板电脑和文件夹递给准备当观众的巴克:“还是由我们的调查策划人来为您解答整个过程,当然是在您开出合适价码以后,谢谢……”
手上在自己说到合适价码时轻轻捏一下巴克的虎口,然后居然转身出去了,还轻轻关上门,和外面坐在秘书台后面的女秘书笑脸相对。
牟天博再次给打乱了一下情绪和步骤,哑然失笑:“你……还有个团队?”
巴克多少明白点叶明静的心思了,如果说她那个母亲是把宝压在牟天博身上,并且确实获得了不少利益的话,这个心思敏捷的投资界新人就是在压注巴克,就好像她母亲张新华说的那样,银行界不过就是为富人提供更多赚大钱的机会,叶明静也在希望塑造一个更为成功的巴克,而不只是一个单打独斗的恶人。
刻意抬高巴克的地位,彰显他拥有的实力,其实都是银行人士最喜欢做的事情。
巴克起码这时候也知道待价而沽:“单凭我一个人,是没法搞清楚整个来龙去脉的,结果很令人惊讶,我们……甚至请教了科学院的院士。”
哎哟喂,这么拉虎皮蒙大鼓,牟天博也肃然起敬了:“这么复杂……说来听听?”
巴克打擦边球:“全发公司年销售九千六百多万元,这还是他们保持低价竞争的策略,如果您的公司能提前准备,抢占市场缺口,抢夺市场份额不算难吧。”
这就跟隔靴搔痒一样,牟天博也有急切的时候:“说重点,究竟是什么问题,产品污染?质量成本做了手脚?能有什么样的问题可以彻底搞垮全发?”看来牟老板经商办厂的理念还是有医药行业的基本道德,根本没朝着制毒贩毒的方面去想,不过也的确是,谁能想到一家年产值近亿的企业居然背后制毒?
巴克没银行界人士那么优雅,市侩的捻捻手指示意点钱:“我们投入了相当多的人力物力,设备购置还有全天候监控办公室、工厂等等,不客气的说,我个人甚至差点丢了小命,您总得表示一下吧。”
牟天博还是看货说话:“之前给你说的一百万是底价,看你交出来的东西递增,你的心理预期超过五百万就没必要说了,怎么样?”
巴克已经心满意足了,摊开文件夹里面夹着的那张军医大学化验清单:“高登华在制毒贩毒……无论生产线还是销售网络我们都已经掌握证据,甚至他的生物制品销售都是在为毒资洗钱……”
然后在牟天博惊讶万分正要把化验清单抓过去仔细查看的时候,一把收回:“我肯定会报警,这是大案,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牟天博难以置信的靠在酸枝木太师椅上使劲捏了捏鼻梁:“完全确定?”
巴克点头:“k粉,盐酸氯胺酮粉剂,然后销售到东南一带,已经做了不止一年,绝对的证据。”
牟天博张大嘴,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哈哈大笑:“原来是这样!是这样……我手下那帮人累得跟孙子似的都争不过他,原来是靠着贩毒支撑?”
巴克不清楚到底生物制剂还是毒品才是高登华的主要目的,摇摇头:“我会很快提交给警察,因为不能让他逍遥法外跑掉,所以……”
牟天博很自信:“两年前我差点就吞并了他所有的市场份额,这家伙应该是被行情逼得无路可退,又不愿拱手相让,才出此下策,愚蠢之极的东西!”
一边说,牟天博一边跳起身来,动作出乎他身材的敏捷,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拉过支票薄,唰唰唰的签写,盖上印章:“意外之喜……你也当得起这份收入,拿去吧,我很满意!给我四十八小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