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油灯的光影中,仙云裳悲情迸动,她仰面而坐,任凭泪水滚滚流淌。
静一师太推门进来,轻轻走到仙云裳的跟前,哀叹一声说,“孩子,你要难过,就大声哭出来吧。”
“师太。”仙云裳哭叫一声,扑进静一师太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哭了一会儿,仙云裳抬头问静一师太,“云裳命运多舛,算命瞎子说我命犯天煞,我的亲人会因我而死,师太,我的命真是这样么,不然,我的亲人为什么会一个一个的死去。”
“孩子,这和命犯天煞无关,凡事有因便有果,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也是一种造化。
佛说: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今生的一次邂逅,定然孕育前世太多甜蜜或痛苦的回忆。万发缘生,皆系缘分!偶然的相遇,蓦然回首,注定了彼此的一生,只为了眼光交会的刹那。你说:缘是山中高士晶莹雪,世外仙姝寂寞林。我说:缘是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你说:缘是纵然两情相悦,仍难逃宿命之劫。我说:缘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缘是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窗前点滴到天明。缘是无尽的思念。而我,傲立于沙漠中静静的看着它缘起缘灭。”
静一师太一番话,似在自言自语,她盯视油灯,蓦然想起一尘大师,生出无限感悟。
仙云裳懵懵懂懂,她不知静一师太是在开导她呢,还是抒发自己的情感。她不再哭泣,夜渐深,她靠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窗外的月光投射进来,静静的洒在床前。
这时,有人敲门,仙云裳被惊醒,她以为是高梵回来了,激动的跑去开门。
门刚打开,白天在密林中看到的那个王爷走了进来,他后面跟着天蟾双毒,还有几个黑衣人,都站在门外两边。
王爷把门关上,也不客气,坐在圆木凳子上。
“堂妹,你为什么要跑,我们请你到满洲国,并没有恶意。可怜我大伯英年早逝,壮志未酬,留下一余血脉,真是万分庆幸啊。”
“你们请我回去,点我穴道,强行把我拉走,这和绑匪有什么区别。”
“堂妹,你听我说……”
“我不是你的堂妹,我也从来没有你们这门亲戚,赶快离开,不然,我就喊人了。”仙云裳气愤的说,她上前想把门打开。
王爷狞笑一声,冷冷说道,“我好意请你回去,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又怎样。”
王爷一伸手,想抓住仙云裳的穴道,仙云裳一翻手,挡开他,随即一掌击来,王爷侧身错开,双腿直立,反手来抓仙云裳的手腕,他这一招很像东瀛的柔术,仙云裳险些中被扣住,她急忙抽身,右手一掌扫向对方的脖子。王爷异常灵活,头一偏,躲过掌风,快速用肘部袭击仙云裳。
两个人在桌子旁边,你来我往,过了十几招,谁都没站到上风。王爷嘿嘿一笑,“堂妹,你还会功夫,而且功夫还挺厉害。”
“我会功夫并稀奇,稀奇的是你堂堂一个中国人,为何用东瀛功夫,做傀儡,难道连武功也要听命人家的。”
“堂妹,不是这样的,我……”
“我什么,看招吧。”仙云裳娇喝一声,使出一招怪异掌法,把王爷击退数步。
那王爷后退几步,才站稳脚跟,用手拍拍一尘不染的白色西装。“在山野生活惯了,就是功夫,也带着野气。你非要逼我出重手吗。”王爷阴冷一笑。跳起身,双手交叉,反手直朝仙云裳的面部袭来。
仙云裳急退几步,单腿飞起来,横扫王爷的头部,双方在空中,短兵相接,连打几个近拳,见招拆招,见风转舵,飘落到地上,仍是纠缠在一起,打的难分难解。这正中了王爷的下怀,东瀛柔术,惯用的就是短兵相接,抓拿筋脉,索扣穴道。王爷挡住仙云裳的掌风,伸手一抓,抓住了仙云裳的肩胛,仙云裳顿感一阵酥麻,右手用二龙戏珠,食指和中指直插王爷的双眼,吓的王爷慌忙躲避,手也随之松开。
仙云裳虽躲过了一个杀招,但仍处于下风,她是何等聪明,已看出对方的长处,急忙抽身后撤几步,双掌推出,只见掌风雷动,向王爷奔腾而来。
眼看着仙云裳化掌为剑,直击王爷,呼呼掌风即将打到王爷的身上,玉蟾双毒突然破门而入,天蟾毒神巫空魂挥出六耳玄铁剑,破了那滚滚雷动的掌风,随即一跃,把王爷护在了身后。
天蟾毒魔麻西魁,哇呀一声,甩出三把赤火飞刀,那飞刀如闪电,拖着一尺长的火尾巴,直向仙云裳飞刺过来,仙云闪身躲过了两把赤火飞刀,却没躲过第三把,那把飞刀直直的刺向她的胸口,她好象听见扑哧一声,刀尖穿进了胸脯,一股鲜血喷薄欲出。
仙云裳大叫一声,猛睁开眼,看到屋子里昏暗一片,油灯早已经熄灭了,四周静静的,只能听到风吹树丛,哗哗乱响。
原来做了一个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