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缘灭。我们从来都是身不由已。
暮色逐渐退去,雪花飘絮杂乱的没有章法。身上的衣物,厚实的让段绮丝有些喘不过气来。一路走在这夜幕降临的大街上,清清冷冷的气息,竟是见不着一个人影。段绮丝的眼底,是蒙着泪的,花了的妆容上清晰的泪痕。瞧着,委实让人心疼。
颠簸的脚步,趔趄的身影。还是磕在了满是积雪的路上,柔软白皙的双手,没入厚厚的雪堆里,立刻被冻的发红。一瞬间,段绮丝的泪,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如今,细细思来,她心里自以为是缘,也不过一出过梁小丑般的闹剧。枉当日,她还还信誓旦旦的与父亲定下盟约。
今日,落的这般个下场,她也是咎由自取,无话可说。
无奈的扬起朦胧的双眸,眼前敞开的朱红色大门,悬挂的红色灯笼在漆黑的冬夜里,显得格外的入目。艰难的撑起身子,段绮丝跌跌撞撞的,撞入了门内。居然,是一酒馆。
有客人到,酒馆的小二拉了拉挂在脖子上的白色抹布,清秀的脸上绽开了一朵花儿,热忱的迎了上去,
“姑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呢?”
段绮丝抹去了满脸的泪水,一把推开了候在跟前的小二。自个儿找了个寂静的角落,学着说书先生故事里边的绿林好汉样儿,拍了一把桌子,大吼了一声,
“小二,给本姑娘上两坛你们最好的酒。”
“好嘞。”小二利索的应答,两坛上好的女儿红马上就被端了上来。
段绮丝顺手的拔开酒坛子上的塞子,双手抱起酒坛子举了起来,咕噜咕噜的就往自己嘴里灌。还在一旁的小二,瞧她这模样,也有些被吓呆了,姑娘长的倒是柔柔弱弱的,喝酒这生的爽快,可别出什么事儿才好。小二不由的好心提醒了下段绮丝,
“姑娘,你慢些喝。这酒烈着呢。”
小二的话真是不假。温和的酒水润过喉间,到达体内,在胸腔处烧起了一把火,堵的段绮丝不住的落着泪。段绮丝莫名其妙的恼了,酒坛子“啪”一声,搁到桌子上,哭着鼻子朝小二吼道,
“你们家的酒怎么是苦的。”
这罪名小二担的着实的委屈。摸了摸自己的鼻端,话语里尽是无可奈何,
“姑娘,这酒本不就这味道么。”
“罢了罢了,”段绮丝连连摆手,又是道,
“你下去,给本姑娘再来多几坛子。”
“是,是。”不敢再与她纠缠,小二匆忙退了下去。
酒过三旬,段绮丝喝的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小脸上醉意涌起的潮红,倒是把脸上的泪痕给遮挡了去。嘴里不停的喃呢着一些听不清楚的话语,又是拍了一声桌子,
“小二,结账。”
“来啦。”小二又是匆忙赶了过来,
“姑娘,五两银子。”
段绮丝依旧保持着趴在桌子上的姿势,手不停在腰间摸索着,而后又转到了袖子里。蓦然惊醒,出来的匆促,竟是连钱袋都没有带。
眼下这些人就是在这时候不知从哪个地儿里冒出来的。几个魁梧彪悍的大汉,齐刷刷的围在段绮丝的桌子边上,许是吃过柳风月的暗亏,这不,见段绮丝孤身一人赶忙寻仇来了,
“这不是丝丝姑娘么,沐青凤一死,姑娘不在柳风月身边好好伺候着怎么孤身一人出来喝闷酒。瞧这模样可怜的,要不大爷好好陪你。”说着,一群人哄堂大笑起来,言语间的轻薄显而易见。
段绮丝的酒微微醒了一半,冷下了一双眸子,斜睨了眼前的人一眼,从怀里掏出了那块在毓秀山庄拾到的鸿华紫玉,递给了小二。
“今日我忘了带钱袋了,这个先押你这儿。回头来取。”于是,站起身,越过了身旁的大汉。却被其中一人一把拉了回来,一下子推开桌子上的东倒七歪的酒坛子,放肆的把段绮丝压上去,胡子拉碴的一张嘴,在段绮丝的身上肆虐起来。
围在一旁看热闹的同伴,不停的叫喊起来,本来清冷的酒馆此时倒是热闹。
可怜刚接过段绮丝玉佩的小二,极是为难。瞧着这场面,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硬生生愣在原地。
段绮丝比不过大汉的蛮力,只能挣扎着避开他的轻薄。一边冷声厉喝着,
“壮了你的狗胆,就不怕柳风月卸了你这双放肆的手,撕了你这张恶臭的嘴么。”
“哟,”大汉倒是乐了,直接罔顾着段绮丝的威胁,
“他柳风月算什么东西,老子会怕他。”冷哼一声,又是低下头染指着段绮丝的唇。手指,已然游走到了段绮丝的腰带处。刚要有动作,背后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别烦老子,”话才说出口,不过转身的功夫,已被人负过右臂,一个过肩摔,大汉被直勾勾的摔倒在地。
这才看清楚,自己的一班手下,全都四肢僵硬的杵在了原地。看来,是被点住穴道。于是,狼狈的爬起身,盯着伤了自己的那人,是一黑色衣袍的男子,披着黑色的斗篷,散下的发丝遮挡了他半边的容颜。另外露出的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