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都邯郸,段氏府邸内。段天阳背手站在中庭,似在等待着什么。片刻后,一个锦袍男子躬身跪在其身前,恭敬道:“会长,那件事已经有了眉目。”
段天阳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心道此番查探终究是摸出了点消息,挥手示意属下退下,却见那属下再度开口道:“会长,还有一件事...”
段天阳道:“说。”
“两日前商会在周武白帝城的分部收到了一封来自琴氏家族族长的信件,指名要给会长您。”
段天阳眉毛一掀,道:“我记得...那琴氏只是一个普通的商家吧?”
锦袍男子道:“他们与我们算得上是合作关系,不过也不是什么大商业家族。”
段天阳沉默了片刻,道:“既然是合作伙伴,亲自写信给我想必是有要事相商,看看也无妨。”
虽然对琴氏不以为然,不过作为商人的精明使得段天阳还是决定要看一看那封信。毕竟,那琴氏族长也不傻,明知道和自己的身份有着这般差距还呈递信件给自己,想必是有什么商机吧?
话语落下之际,锦袍男子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件,呈交给段天阳。可当他看到那信封之上的署名时,眉头不由一皱——写信之人并非琴凯承,而是“楚茫”!
“楚茫...”段天阳沉吟间思忖着。他自是知晓这个名字,自女儿从天池回来之后便时常在他耳边念叨,想不知道都不行了。他也曾派人查过此人的来历,却没有找到多少有关他的信息。能得知的不过是此人乃是一个流浪之徒罢了。对于女儿的婚事他心底早有中意的人选,且不谈楚茫此人心性如何,仅仅因其身份,他便不可能同意他和女儿之事。因此,当见到这个意外的名字出现在信封之上时,他着实吃了一惊。在他眼中,这等想要攀高枝的登徒浪子可说是不值一提,却不知此人又是为何能请动那琴氏家族的族长为其呈交信件?
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开信件,屋内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锦袍男子恭敬开口道:“紫玉小姐。”段天阳下意识想要收起信封,却被来人眼疾手快先一步抢到手中。段紫一把夺过父亲手中的信封,道:“那混小子终于舍得给我写信了吗?”
段天阳眉头一皱,沉声道:“紫玉,不得胡闹!”
段紫俏媚一转,笑道:“父亲,我都听到了...难得楚茫那混小子给我写了信,你可不能扣着。”
段天阳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信可不是写给你的...”
“怎么可能?”段紫咧了咧嘴,可当其低头看向信封上硕大的段天阳会长亲启的字样时,不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怎么会这样?”
段天阳摇了摇头,示意下属出去,那锦袍男子旋即告退。
看了一眼满脸诧异的女儿,段天阳笑道:“既然是你熟识的人写的信,那你就念给我听吧。”
段紫犹豫了片刻,虽说觉得看并非给自己的信件不太好,可抵不住心中的好奇还是打开了信封,开口轻声念着内容。可当其念到一半时,脸上已经无法保持那份淡定,将信件念完之时,她已经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段天阳听完信件也是面色也是严肃了起来,看向段紫,那目光似是在询问。段紫一脸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段天阳眉头一掀,心头震怒:“这群废物,叫他们查清楚此人的来历,竟然跟我说是个无名浪子?无名浪子岂能跟大夏那位皇子扯上关系?!”
段紫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仍为方才信件的内容而震惊。在临川相遇之时楚茫在她眼中不过是一个镖局小伙计,可随后的旅程里楚茫逐渐改变了她的看法。冷厉的作风、果断、冷酷,对敌人从不留情,可少年那带着几番沧桑的脸庞却也有柔和的时候。那时的她,从楚茫那里依稀听到过一些他的往事。自幼流浪,为了保护某人而走上修行之路——虽然年纪不大,可他经历过的生死远比她所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多。这样的他,却竟然是皇子的朋友,而且还和近些日子风云涌动的边璃王国公主有所关联?
段天阳冷哼一声,对段紫道:“听你把此人说得那般好,可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个蠢货。”
段紫此刻正在心底犯愁,一边为楚茫没有告诉她这些事而吃味,一边又为楚茫如今的处境担忧,此刻听到父亲讽刺,不由怒上心头,道:“他哪里有招惹到父亲你了?”
段天阳神情冷漠道:“敢将这种信件随手交给分部下属,若是出了差错没有传到我手上会怎样?就算给了我...他怎么就能确定我会帮他?”
段紫见父亲竟一副要插手不管的姿态,俏脸顿时白了几分,道:“就算帮了他一把对商会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吧?”
段天阳眯起眼睛,道:“我们只是商人而已,这涉及到国家政事的事情可不能干。”
“什么?”段紫脸色一僵,旋即一咬牙,怒道:“你这伪君子!”
段天阳哈哈一笑,伸出手去捏了捏女儿的脸颊,道:“算我伪君子好了,无利不起早——商人可都是这样。”
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