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担忧与紧张的心情,霍云霆和大太太熬过了漫长的夜晚,翌日清晨带着满面倦容从不同的院落来到饭厅用早餐,竟然遇上黑眼圈的霍祺瑞和二太太,大家彼此看了一眼,心领神会地坐下去低头吃早餐,不错,他们的失眠全都因为今天是霍祺康接受手术的日子,紧张的气氛笼罩着饭厅,谁都不敢发言,就连一向对霍祺康及大太太嘴巴刻薄的三姨太此时也是熊猫眼,不过她可不是因为担心而睡不着觉,而是为了承欢霍云霆,绞尽脑汁想哄他入睡,变着法子去讨他欢心,结果完全被无视,霍云霆一门心思只在霍祺康手术这件事情上,于是她就被郁闷得耗费了一个夜晚。
与大家脸色大相径庭的是姗姗来迟的当事人霍祺康与他的主刀医生玉雪瑶,还有个夹在二人中间多此一举的霍祺轩,他们不仅容光焕发还精神抖擞地同时出现在大家面前,这样反常的状态让饭桌前的几位亲属大跌眼镜,但事有缓重轻急,此时谁还有心思去细想这些转变因何而起,更没人去在意霍祺轩为何会跟他们一同出现,只当他们是冲破了心里的障碍,坦然迎接上天的考验,至于他们如何冲破障碍的,也就直接被忽略掉了。
在大家紧张担忧的祈祷声中,玉雪瑶沉稳地推着霍祺康进入了手术室,医院派来协助的护士帮忙打了麻醉剂,霍祺康突然握着玉雪瑶的手微微颤抖,千言万语卡在喉咙,化成两颗晶莹的泪珠由眼角缓缓地滑落,以为自己早已经看淡了生死,此刻却强烈地留恋人世,留恋这双纤细的巧手,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只想紧紧地抓住这双手,也许他这一睡真就成了永别,所以他想趁着自己还有意识的时候,深深地记住她的一切,来世投胎他可以在茫茫人海中最先认出她。
玉雪瑶虽然掌握了手术的要点,对自己的刀法也有一些把握,但毕竟**与尸体是有区别的,心里自然也是有些害怕,此时看到霍祺康的反应,心里顿时有种生离死别的感触,本能地低下头去吻住他的唇,然后停在他唇边轻声地安慰道:“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你就和健康人一样,再也不用忍受病痛的折磨,我会一直陪着你,等待你醒过来,我还在等着你的表……白,等着你亲口对我说……你爱我!”声音越来越遥远,一股强烈地睡意猛然袭来,霍祺康嘴角噙着微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最后两句话他虽然没有听清楚,但他知道她舍不得他,这样就足够了。
自从看到屏风上的画像后,玉雪瑶感觉出霍祺康对她的一往情深,但不知出于何种理由,他压抑了自己的情感,就像自己对他那种模糊不清的感觉一样,她也需要时间去证明,可就在刚才,面对可能失去他的恐惧后,她心里的感情一下子变得明朗,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是出于对他的同情与内疚,想去弥补和帮助他,原来不是这样,在相处的过程中,早已对他产生了依恋。
手术过程进行得还算顺利,只是后来出现了一些并发症,因此让霍祺康昏睡的时间久了一点,一个星期后终于完全清醒过来,玉雪瑶自责自己的手艺不精,惩罚自己不离不弃地守在他床前七天七夜,当见到他睁眼醒来的那一刻,她喜极而泣地紧紧抱着他,任泪水浸湿了他的后背,却一言不发,最后终于不负重荷地晕了过去。
玉雪瑶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睁开眼看到白茫茫的世界,吓得一跃而起,对面病床上的霍祺康先是吓了一跳,然后一脸惊喜地望着她微笑,玉雪瑶误以为在天堂与他相遇了,看到靠窗墙壁下的长条躺椅上,霍祺瑞和霍祺轩正在酣睡,心情立即雀跃起来,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她真的把霍祺康救活了,兴奋得跳下床直想往对面病床上冲,霍祺康急忙“嘘”了一声,伸手指了指长椅上的两个人,示意她不要把他们吵醒了,玉雪瑶只好悄悄地来到他床边,把他上下打量一遍,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很幸福的感觉。”霍祺康很自然地回答。
“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或者疼痛什么的?”玉雪瑶这时候想起自己还是他的主治医生,出于医生对病人的术后关心与了解,进行询问。
“除了知道你为我累得晕倒后,心痛以外,没有什么别的疼痛。”霍祺康还是那平淡而自然的语气。
“伤口恢复得怎样?有没有觉得很痒?”玉雪瑶一本正经地问道,根据医书上描写的,术后恢复过程,她好判断他的身体状况,到了哪个恢复阶段。
“本人觉得很好,只要看到你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面前,一切的不舒适,全都忘记了。”霍祺康连调皮的话都说得这么郑重其事,让人分不清他说得是真是假。
玉雪瑶怀疑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疑惑地问道:“我是不是在手术中误伤了你的脑神经?”
“没有呀,我脑子灵光的很,你看我回答问题多么顺畅,你为什么这么问?”霍祺康正儿八经地反问她,脸上还带着疑问号。
“唉呀,别闹了,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担心,不知道你到底康复了没有,手术到底成不成功。”玉雪瑶一脸焦急,因为眼前的霍祺康让她很是陌生。
霍祺康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回答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