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九级台阶,步行九步,再登上九级台阶,气势磅礴的霍宅大院门终于呈现在眼前,与偏殿完全不同的景象是,蹋入院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奢侈与繁华,忙碌的佣人一路小跑着在各门各院中穿梭,十几个壮汉正在满头大汉地往后院搬进一些西洋家具和室内装饰,完全没人注意他们的到来。
“喂,霍祺瑞你家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还是你父母根本就是欺压下人的铁算盘,把佣人一个当三个用,看他们一个个忙乱得连你这么大又穿得这么闪亮的霍少爷都瞧不见。”玉雪瑶调皮地调侃道。这个场景真的让她意想不到,原以为像这样的豪门阔少久别回家,没有列队欢迎也应该有人出来接风洗尘、端茶倒水什么的,怎么就受到这等冷落了呢?
反观霍祺瑞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与他预期的结果完全背道而驰,以他张扬的个性和爱捉弄人的性格,在这个大院里不可能还有不认识他霍二少的,而认识他的人就必定知道他无法忍受别人的忽视,当然眼前这个例外,因为被玉雪瑶忽视已成他的习惯。
“诶……诶……你们搬运的时候小心一点,千万别刮到碰到,这可是纯进口的西洋货,碰坏了你们可赔不起。”一个穿灰色长袍的中年人,突然从后院跑出来,冲着两个正抬着一架钢琴的工人喊到。
“赵管家,你过来,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霍祺瑞朝中年人招招手,隐忍着心中的不悦。
“哟,是二少爷,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夫人一早并派人去学校接你去了,怎么?没碰见?”赵管家用袖管拭了拭额头的汗珠,询问道。
“你先别管这些,快回答我你们这是往哪里搬家具?我们家又添新人口了?老爷子又在外面给我找小妈了?还是大妈脑子受了什么刺激?终于决定不再墨守成规开始接受这些新事物了。”霍祺瑞的思维逻辑把赵管家逗得一笑。
“二少爷,看你说得什么话,你就不能往别的方面想想吗?”
“那不然是怎样?我们每个人的房间早就换成了西洋风格,只有大妈不肯换,她说我们是不洋不土的假洋鬼子,是数典忘祖的不孝子孙。”
“你没看东西是抬往后院的吗?”赵管家故弄玄虚,就是不明说。
“对呀,那是下人住的地方,我们家什么时候这么厚待下人了?”霍祺瑞突然被点醒,但却进入另一个更大的迷惑,在这个大家庭里,大太太是众所周知的菩萨心肠,但三姨太的尖酸刻薄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霍祺瑞不认为有哪个下人有这样的荣幸,就算大太太有心嘉奖哪个下人,为了家宅的安宁与公正她也不会行这样的特例。
“这……这二少爷,你怎么就钻牛角尖了呢,大少爷不也住后院吗。”赵管家不得不败下阵来,向霍祺瑞的奇特思维投降。
“大哥?你说这是给大哥买的?绝对不可能,大哥那思想比起大妈的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再说他喜欢简单幽静的环境,配这些东西根本不伦不类嘛,他不就是受不了前院的喧嚣与奢华,才搬到后院的西厢院去种花养草的吗。”霍祺瑞突然提高嗓音,差点没尖叫起来,仿佛赵管家给他讲了个天外飞仙的故事般,让他难以相信。
“你刚刚不是说家里要添新人口了吗?告诉你,猜对了,咱们大少爷呀,要成亲啦。”赵管家激动地向他宣布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脸上立即被喜上眉梢地笑容掩盖。
“大……大哥要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事先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我妈不是说过两天是老爷子的五十大寿,才急着把我召回来的吗?”霍祺瑞语气越来越急促,开始有些激动,一个接一个地惊喜让他有些招架不住,大哥能找到幸福,无疑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如今听到大哥成亲的消息,叫他怎能不激动,没有人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如果说像他这样的家世与他现在的生活还有什么遗憾或悔恨,那就是十五年前的那场恶作剧,他恨自己那时的顽劣,恨老天爷为什么不把罪恶降到他的身上 。
“原来大太太曾经给大少爷订过一门娃娃亲,后来因为大少爷生病就把这事给忘记了,上次大少爷犯病后,太太与张妈聊起少爷的病突又想起了此事,差人一打听后,才知道那姑娘正好也待字闺中,让煤婆一撮和,对方马上承认了这桩亲事,并着急着让我们立马把人迎进门,大太太一寻思啊,干脆就把婚宴和寿宴一起办了。”赵管家眉飞色舞地粗略概述了事情的经过。
“什么?大妈这么草率就把大哥的终生大事给确定了,大哥的婚事可是我们霍家的头等大事,怎么也要扩大宣传,造大声势,让十里八乡都来瞧瞧我们霍家大少爷是何等的风光,能嫁给他的女人是何等的荣幸,让那些曾经在背后嘲笑过大哥的人嫉妒死去,还有对方人品怎样?长相如何?为什么会待字闺中?现在又为什么急着出嫁?这些问题都弄清楚了吗?大哥的新娘一定要是人中之凤,没有清新脱俗的气质怎么配得上大哥的清逸俊雅,可不能随便塞个女人给他,否则以大哥的性格一定不会喜欢,无爱的婚姻对大哥无疑是雪上添霜……”听到自己最敬重的大哥的婚事,是在这种仓促中决定的,霍祺瑞倾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