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瞠目结舌地看着聂雨明，用那样儒雅的声音，以及淡淡的微笑说出这么熊孩子的事情，一时之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小时候居然做这种事？！”
一种不可思议的情绪让言若的面部精神得到了释放，之前的不愉快也跟着消散了许多。
“是啊，这些事情现在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我记得我还拿了妹妹的玩偶，乘着管家午睡的时候黏在他的额头上，结果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才取掉，听说现在老管家还很怕看见那些玩偶。”
这件事一说出口，言若更是没法控制自己的笑意，大脑里面完全可以勾画出可怜的老管家额头黏住一个毛绒公仔的画面。
“你小时候真是！哈哈哈，聂雨明你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很不可思议对不？后来外公为了惩罚我，就把我连续一个多月关在茶室里面，每天都会抽出几个小时来亲自教我茶道，久而久之，这些繁复的步奏磨练了我的脾气，也顺便让我爱上了茶。”
说着，聂雨明将过了第二道水的茶水倒在了言若面前的茶杯里面。
“所以说，以前再怎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经过了另外一种事情的长期覆盖之后，也会变得像是别人的事情，觉得很不可思议，你说对吗？”
言若抬起茶杯正准备喝下去的动作，因为聂雨明突然的一句话，停住了动作，透过茶杯与手指之间的缝隙看过去，聂雨明此刻懒洋洋却谨慎万分，小心为自己斟茶的闲适模样，让言若以为自己刚刚听见的都是幻听。
“沈序言一年前突然内部辞掉了‘一诺’公司总裁的位置，此后公司在沈家两位大家长以及云家的势力下，由云漫跟云照礼的干儿子云笑恺共同管理，内部早就一盘散沙，曾经让整个商场害怕的沈序言，也突然消失不见。”
随后，聂雨明一边品着自己的那杯茶，一边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看着言若。
“听说他是为了寻找一个女人才会这样做的，如今他重新回到‘一诺’，等着他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公司重组，多方利益的平衡，甚至可以很轻易地知道，接下来沈序言要走的路，有多艰难，恐怕比当初建立‘一诺’直到上市还要难。”
言若的手不自觉地放下来，紧紧地捏着茶杯，聂雨明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但是言若很清楚这里面的纠纷有多可怕。
如果沈序言真的自愿放弃了那个总裁的位置，从此真的消失不见，或许那还对他好一些，可是一旦他重新回来面对这所有的一切……那么也就意味着，接下来会有一场争权跟多方利益之间的事情都会出现。
言若不管怎么说，曾经也是一公司总裁的女儿，这些商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事情，有时候不见血就可以让一个人几乎走投无路。
“明明知道回来之后会有怎么样的事情等着他，换做是我，反倒是宁愿重新建立一家公司东山再起，也比这样来得好，不过，我倒是挺佩服沈序言的，为了一个人，重新让自己回到了风口浪尖上。”
聂雨明将炉上的茶壶提下来，那有些刺耳的鸣叫终于消散了去。
“言若，对于你跟沈序言之间的事情，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但是如果你真的放下了，那就不要再去想那么多，但是如果你还没有放下……沈序言如今敢做到这一步，恐怕也不是为了他自己。”
躺在床上的言若，望着漆黑一片的房间，突然感觉自己难以呼吸，猛然之间起身将床头的夜灯打开，让房间有了一丝光线，言若才觉得自己的心没有刚才那么慌乱了。
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言若踱步到落地窗外的小阳台，夜里面的风还有些凉，但是却帮言若吹散了刚才的惊慌。
“沈序言如今做到这一步，恐怕也不是为了他自己。”
之前聂雨明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言若也很清楚这些事情里面的利害关系。
诚如聂雨明所说的，沈序言拿着自己仅有的资本建立公司，重新东山再起，也比回到“一诺”要轻松上许多。
甚至从此可以脱离沈家的掌控，可以得到更多的自由。
但是他依旧选择了回去。
突然之间，言若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沈序言这一个人了。
叹口气，言若重新回到了房间里面，温度骤然的温暖，却无法温暖她慌乱的心思，就在她准备睡觉的时候，房门却被人敲响。
“小若，你睡了吗？”
半夜十一二点的时间段，本应该早就跟随妻子跟宝宝一起入睡的沐辰，却突然来敲她的门，让言若有一刻的恍惚。
“正准备睡了，沐辰……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隔着房门，言若知道现在她跟沐辰之间已经不是以前那样的关系了，所以这么晚了还是不要有其他的事情闹起来的好。
“小若，你就开门吧，要是不跟你聊聊，恐怕这个笨蛋今晚上是不会好好安心睡了。”
只是让言若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房门外的人，并不仅仅只是沐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