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阳在神殿中就察觉到东魁和魅的神色各异。魅是因为事情而紧张,而东魁则是知道整件事情是何人所为,却依旧还要把戏给演完。所以,在神殿当中他才会以那样异样的眼神看着魅。
这个东魁,越看越觉得不简单。在他的身上,沐春阳总觉得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见魅对自己的话带着几分困惑,沐春阳又笑着说道:“你和你父亲才相识没多久,自然要生疏一些。若是相处的时间长了,想必一定要亲近许多。再说了,你父亲好歹是堂堂的东信护国大将军,整天事务缠身,没有时间亲近你,也是在情理之中。”
“我不稀罕他是什么东信国的护国大将军,我只想他是一个慈爱的父亲,不要身上沾染什么杀孽。我一路走来,无不听人说起过东信国的强大以及东信国有一个令人畏惧的护国大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俨然是空灵大陆的一个神话。可是,我不想要一个神话般的父亲,仅仅是想要一个普通的人,能得到如同普通人一般的父亲的温暖,这样便已经足够了!”魅淡淡的说着,心中向往着,语气里却是无比的忧伤。
“阿魅,没有人能够选择自己的父亲。你只能学会接受现实!魅,好好爱你的父亲,好好待他,就如同当初你所期望的那样!”沐春阳轻轻的说道。
魅抱着沐春阳,将头偎依的靠在沐春阳的肩膀。她这一辈子太孤独,从来没有一个可以亲近的朋友。沐春阳的出现,让她觉得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述的自己。在她的面前,自己可以放下所有的警惕与不安,全身心的释放自己。
“春阳,你说,若是我的父亲正如我所想象的那样,我该怎么办?”魅困惑的问道。
“傻瓜,不会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当初你怀着飘渺的希望寻找你的父亲时,不是都未曾绝望过?如今真的找到了,怎么反倒胡思乱想起来?”沐春阳搂着魅的肩膀,悉心安慰。
“但愿是我的胡思乱想,但愿……”魅眼中的困惑像是一团散不开的雾,久久不能散去。
司徒月的困惑却越来越多。她被锁在四面密封的天牢里,坐卧不安的来回走动。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那些火药是怎么放进府中的?那些兵器又是谁藏在其中的?难道是东魁……整件事情有谁参与其中,大巫师、沐春阳,司徒明会不会也有份?
司徒月如同疯了一般在牢房内胡乱的猜想着,眼见着牢房的窗台上的阳光升上了,又降下了。这样一天又过了一天,司徒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天牢内呆了多少个日夜。牢房内的守卫只是看着她一个人自言自语,没事时闲扯着自己的头发。然后一个人的话语越来越多,头上的头上却越来越少。
侍卫们纷纷摇头,说东信国的长公主疯掉了。审问此案的官员自然审不出个眉目,连东魁亲自来天天牢,看了一眼疯得连人都认不出的司徒月,便没有再作声。于是,长公主企图叛乱的案子就这样不了了之。东信公主司徒月被长期囚禁于天牢之中,她府内的上百人被卖作官奴、官婢,她网罗来的那些门客也关的关、死的死,没有几个有好下场。
一度在东信国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大巫师祭天大典上发现东信叛徒,并且在神殿上找到叛徒,再到公主发疯的故事传遍整个东信。直到再过半个多月之后,人们对此再无兴趣,又将话题转换成其他的事件。人们就是这样,喜欢对未知的事情议论纷纷。等真正的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反倒没有什么兴趣了。
这一天夜里,月亮藏着半边脸躲在乌云之中。透过天牢内的那半扇窗,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射到牢内那一片地方。
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走进天牢内,将一大锭金子放到看守的衙役手中。那衙役立即两眼放光,伸手接过那锭金子笑着点点头,毕恭毕敬的走了出去。
那斗篷男子背过身来,对着疯疯颠颠的躺在地上的司徒月说道:“说吧!叫我来有什么事?”
司徒月此刻也不装疯卖傻了,定了定眼神看了看对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说道:“我就知道你终究是会来的!无论如何,你也算是司徒皇族的子弟,如何愿意看到司徒一脉被东魁那个狗贼除尽!”
“你别误会了!”斗篷男子脱下遮挡住容颜的帽沿,露出那张看上去温良如玉、俊眉朗目的脸。正是那司徒王府的王爷司徒明,“我来看你,只是想尽一尽做为王弟的一份心意。在最后的一段时间送你一程而已!王弟对王姐那鸿鹄之志不敢兴趣,更不想介入。”
“哼,你会不敢兴趣?”司徒月冷笑一声,“这句话恐怕骗得了天下人,却骗不了你自己吧!当初在琉璃,是谁千方百计逼我交出私藏的兵权。等我交出兵权还不甘心,还想把我笼络来的所有的能人异士全部收归已用。你若不想有一番成就,当初为何想与我结盟?你若不想自己踏上皇位,又如何对得起我们躺在东信国土地下的列祖列宗?”
司徒月说这番话的时候长发披散,眼睛瞪得像个地狱里的恶鬼。两只手紧紧抓住天牢的栏杆,指甲几乎掐进自己的肉里,连疼痛似乎都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