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赶他走,又是何必呢?”在一旁看得真真切切的杜梓轻声道。
沐春阳不由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东信局势复杂,你我呆在这里如履薄冰,还不如早些去开他,或许对他倒是一件好事!”
“他对你的心意,整个琉璃皆知!你若是真心为他好,何不和他说清,也免得日后他来怨你!”杜梓道。
沐春阳神情黯然的摇摇头,“与其让他留在这里,我还不如让他带着恨我的心早些离开,这样我我倒安心些!”她轻轻转头,视线望向木窗外,高高的东信宫墙像是一座阴森诡异的城堡,时时让人有一种让人透不过气的恐惧感。“如今我们身处东信宫内,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东魁那里也是真相莫辨,此次东信之行是险中又险呀!”
杜梓负手而立,站在沐春阳身侧,道:“我已暗中查明,那东魁确实身染怪症多年,虽身在将军府,却依旧把持着东信的大权。东魁原先和已故的皇后关系匪浅,皇后大薨,东信朝中龙位虚设,有人提议将王爷司徒辉作为新皇人选。原本作为司徒辉的亲姐姐司徒月很是反对,这司徒辉是个痴儿,让他当东信之皇,岂不是明显让东魁继续在幕后把持着朝政?可是司徒月自从琉璃回来之后,倒对司徒辉很是用心,不知道是不是改变了主意?”
沐春阳心中暗笑,当初自己在琉璃离间司徒明和司徒月两姐弟,逼得司徒月回到东信。想必是这司徒月想让自己的白痴弟弟当上新皇,自己将来好退居幕后操纵。只怕是司徒明不会甘心!马上这姐弟俩在东信将会有一番恶斗,倒真是让人期待!
“倘若真是如此,我们倒真要在背后好好助他们一把。将东信国的这把争权夺势之火越烧越旺才是!”沐春阳抬眸笑道。
杜梓轻轻点一点头,道:“我已暗中派人去了解朝中情况。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会知道!”
沐春阳听完,蓦然一愣,眼神直直的望着杜梓,似有怀疑。她知道杜梓一直呆在琉璃,对东信的事本应知之甚少。没想到这一回来到东信,不仅对东信国过去的内幕知道的详细,还对现在朝中的信息掌握得如此清楚。难道他在东信国内设有眼线?可是以师叔的为人和性格,是不屑于派探子、设眼线这样的事情的!而且这些事情事关机密,有的恐怕连朝中重臣都未必知道得如此详细,他怎么会知道得如此仔细?
杜梓这时才察觉到沐春阳的眼神有些怪异,转过头来望着沐春阳。
“师叔,这些东信国的朝中之事,你是从何而知?”沐春阳轻声问道。
杜梓的脸色蓦然一滞,眼神闪烁,飞快的逃避着沐春阳的注视。“我……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说!”
“哦?师叔可有亲信在这东信国?”沐春阳问道。
“师叔知有师叔的办法,你不必知道得如此清楚!春阳,你只需要知道,我同你一道来东信,便是许着和你同坐一条船的信念。时候不早了,我去膳食房问问我们的饭菜何时送到?你今天替出门一趟,也多加休息!”
说完,杜梓打着马虎眼便溜走了。
这样的杜梓竟然让沐春阳觉得有几分陌生。淑妃死后,师叔伤心欲绝。沐春阳以为师叔会一病不起,没想到在淑妃大葬几天之后,他又焕然一新的重新主持琉璃书院的事物,倒自己自己刮目相看。自己要来东信,杜梓也亲自陪同,让沐春阳心中生出几分感动。却没有想到一来东信,师叔的举动竟然让自己意外。究竟是淑妃之死改变了师叔的心性,还是他另有隐情?
圆月高悬。硕大的圆月高高的挂在半空之中,月之光辉如同碎银一般洒在傍晚的东信宫中,更显得落寞而清冷。
沐春阳从屋内搬出贵妃椅,在上面铺上厚厚的羊毛厚毯,有些寂寞无聊的躺在贵妃椅上。火凤尽职的站在一旁,时不时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沐春阳躺上椅背上,不知为何今天迟迟没有睡意。白天刚刚和那家伙吵一架,也不知道此时他有没有离开东信宫,奔向归路?也许自己和他这是最好的结局!沐春阳望着那冰冷的月色,心中叹息道。
她侧着身子,玲珑的脸旁流转的双眸,玉雕的俏鼻,樱桃美丽的小嘴,乌黑的云发自然的飘泻于身后,头上只是用发簪簪起一个髻。淡淡银辉温柔的洒在身上,远远望去,躺在贵妃椅上的仿佛是从九天之上下凡的仙子一般。
沐春阳躺在椅上,竟有些困顿,眯着眼睛竟然半梦半醒,一时刻便进入了梦乡。
在那个梦里,也是雪夜过后。厚厚的大雪铺满了一路,自己穿着特意准备好的喜服长裙,心里面满心期待着早点去见心上人。忽然只听马车外嘶喊连连,掀起车帘向外一看,正是自己心上人的人马派人来劫杀自己的族人。
顿时,血光滔天。呼救声、痛叫声、嘶杀声不绝于耳,听着让人胆战心惊。自己躲在车内瑟瑟发抖,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师傅拼着命来救自己,竟然也被敌对国收买的二师兄一刀杀死!一时间,自己在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费尽心机、曲意讨好、芳心暗许的心上人竟然是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