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背老翁双手颤抖,也紧紧握向沐春阳的手,眼中老泪纵横,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模糊的眼神盯着沐春阳许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缓缓开口道:“唉!人老了,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好些事情想记又记不起来,十几年前的事情模模糊糊的,记不清了!”
老翁的话让沐春阳心中一凉,原来还以为从驼背老翁那里得到父母的消息,到头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
“其实你师傅应该知道得很清楚,或许是因为你年纪尚轻,等过些年,你师傅就会把这一切告诉你了!”老翁收回了握住沐春阳的手,安慰道。
沐春阳总觉得这驼背老翁有事隐瞒,却不好明说。便谢过老翁,又在琉璃书库里面呆了一会儿,然后领回腰牌,声称告辞。
刚绕过大门,就看见独孤云那双闪着精光的大眼睛正望向自己,眼神里满是大大的惊讶。那眼神似乎在问,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刚刚那是怎么了?那老头和你是什么关系呀?你们刚刚那是做什么什么什么呀?看样子男人也很有八卦的天份啊。
“春春,下回不可以这样了?”独孤云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不乐意。
啊?沐春阳惊愕的转过头,望着他。
“那老头的手又粗糙又没有弹性,你下回就算要主动摸男人的手也要摸像我这样的!”说着,某人亮起了自己那引以为傲的雪白而又光滑的手臂,“不!是下回要摸只能摸我!的!手!”
顿时,沐春阳觉得自己两眼一摸黑,有种想找块东西,把眼前这满嘴胡说的家伙亲手压扁的冲动。罢了罢了,冲动是魔鬼,懒得和这家伙计较。还是正事要紧!
沐春阳想着,便在离开琉璃书库大门口没多远的一个拐角处,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身来。独孤云也如燕雀般轻巧的跳到沐春阳的身边,隐藏起来。
“春春,你是想要监视那个驼背老翁?”独孤云嬉皮笑脸的凑上前来。
沐春阳“嘘”了一声。
“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只是那老头儿满头白发,一脸的柚子皮,老成那样!盯着有什么好看?”言外之意,春春你没眼光!要盯梢也要盯像我这种俊俏的年青公子,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盯的!
沐春阳没有理会独孤云,她总觉得那驼背老翁身上有着太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此事不仅和师傅有关,还和自己的身世息息相关。
两人守在琉璃书库门外,沐春阳目不转睛的盯着琉璃书库,察看里面的动静。独孤云则忙着插科打诨外带泡妞。
“春春,你说你将来想找个什么样的相公呀?”
“春春,你今年应该十二了吧,马上就过及笈之年了!明年应该可以向你提亲了吧?”
“春春,你说咱们将来成亲,生多少个孩子好呀?我说三男三女刚刚好,男的像我,女的像你……”
沐春阳对独孤云的脸皮厚度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用“登徒子”、“浪荡客”、“淫贼”、“纨绔子弟”都对其形容皆不够贴切,此刻她将胸中万股愤怒化作一拳向独孤云挥去,“滚!谁要嫁给你!”
可那家伙像是听不懂人话似的贴过来,继续如胶似漆的缠上自己。
“不嫁给我你还能嫁谁?天下还有比我还好的男子吗?”
“春春,你看看我,文韬武略、文武双全,德才兼备,英俊帅气,风流潇洒,智慧超群,……哪里有如我这般优秀的男子?放眼琉璃书院,不,放眼琉璃国,不,放眼全世界,也难以找得出一模一样的第二人!”
“春春,你将来嫁给我一定让你每天开开心心、快快乐乐,让你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保准把你养得白白胖胖,圆圆滚滚!……”(沐春阳皱眉:你说得好像是猪呀)
……
沐春阳不禁叹息一声,身边这个哪里是个须眉男子,分明是只超级自恋、多嘴饶舌、八卦无耻的长嘴鹦鹉。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懒洋洋的撒在大地上。琉璃书库的门“吱呀”一声推开了,一个满头银发、柱着拐杖,半佝偻着背的老翁从里面走了出来,锁上门,慢吞吞的朝路上走着。
沐春阳带着那只“长嘴鹦鹉”跟在驼背老翁的身后。
那老人走得不快,大半个时辰才走过两条街,穿过琉璃书院的后巷,好半天才走到一座山脚下。
这处山离琉璃书院倒是不远,山上依势建着几幢木屋,从山脚下到山上有一条长长的青石筑成的台阶。台阶一眼望不到尽头,弯弯曲曲,折折合合,走上去似乎很费些时间。
沐春阳和独孤云守在不远处,却见那个老人走上台阶没多久,瞬间便消失不见了。两个人觉得奇怪走过来,往台阶上遥遥一望,那个驼背老翁不复之前的老态龙钟,瞬间已经走到台阶中央。身形是那老人没错,可是步伐却轻快灵活,比精壮的年青人还要快上几倍。再一眨眼,那个老翁已经走到山顶,来到台阶尽头。
两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之后驼背老翁在木屋边绕了一圈,人就消失不见了。
“移形换影!”独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