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多谢太子体谅!”恭敬地目送着二人离开,文太医深吸了一口气,敛眉看了一眼龙床上气色沉滞的男人,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遂转身对一旁的青衣药童低声喊道,“备针,火,刀,酒……”
“是,师父……”温顺地应了声,小药童利落地整理着药箱,按照文太医的吩咐,有条不紊地准备起来。
殿外,隔着几十米远的回型走廊上,北拓瑾转身望了望窗户上渐渐忙碌起来的人影,眼眸低垂,心中甚忧地轻叹了口气,本来担心北流枫,所以情绪有点烦躁,偏偏某个不识相的家伙还跟个无头苍蝇似的走来走去,越发让他头痛起来,遂没好气地睨了了一眼不停转着圈圈儿的北拓珏,下了死命令地低吼道,“回你的寝宫去,这里不需要你了!”
“皇兄,我……”
正当北拓珏觉得万分委屈,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下的时候,就见一袭火红的身影如幽灵一般闪到了北拓瑾跟前,所到之处轻掀起一股微冷的空气,带出缕缕馨香的青丝,酥·麻地拂过他的脸颊,他还来不及回味这独特的触感,便闻一道熟悉的女声急急地追问道,“皇兄,父皇怎么样了?他会不会有事?我刚刚听药童说他伤势严重,现在正在救治……你们抓到凶手没有?到底是谁?我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
“瑜儿,冷静一点!”轻轻地拍了拍跟机关枪一样问个不停的北拓瑜的肩膀,北拓瑾将她拉到一边,很好地敛去眸子里的担忧,笑着柔声安抚道,“没事,父皇会痊愈的!你别担心!嗯?瑜儿,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身上全都是树叶,脸也跟只小花猫儿似的!”
体贴地摘掉北拓瑜发间和身上沾着的几片枯叶,然后抬手擦掉她脸上的几块尘土,北拓瑾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嘴里虽然说着责怪的话语,眼底却没有一点责骂的意思,“是不是又打架了?受伤了没有?”
“皇兄,我这次没有!”娇嗔地捶了一下北拓瑾的胸膛,北拓瑜抬起手背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鼻子,很气愤地说道,“在郊外迎面碰到一辆极速奔跑的马车,不小心撞上了,摔了一跤,就成这样了,不过没什么大事!倒是那两个驾车的,居然比我还嚣张,连句道歉的话也不说,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撒腿跑了,那速度才叫一个快,跟赶着逃命去似的!我要不是想着赶紧回来看父皇,一定追上去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太子殿下,公主说的没错,这次真的不是她先惹事的!”静静跟在北拓瑜身后的司澍见北拓瑾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像是在确认她说话的可信度,遂恭敬地抱拳行了行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补充道,“马车是向正北方向驶去的,驾车的两人身穿玄色云袍,身上带有淡淡的血腥味儿,至于车内是什么人,属下并没有注意到。”
“正北方向?玄色云袍?血腥味?”若有所思地重复着司澍的话,眼睛里覆上一层淡淡的迷雾,北拓瑾低头思考了良久,脑海里蓦地闪过冥洛夜身边的四大护卫之二,眸子瞬间回复一片清明,遂抬头直视着前方,唇角挂着一抹了然的轻笑,然后转头冲身后的人说道,“司澍,你带着一队锦衣卫出城,追赶那辆马车,务必将车内的人带回来!无论死活……”
冥洛夜,本宫不会让你活着回到蓝鲤……
“是,太子殿下!”不问原因,敛眉领了命令,司澍不作停留,便立刻往殿外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