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雀国,白家别馆,白府,一间朴素而又雅致的房间里。
偌大的两根柱子静静地伫立在门口两旁,正中央入眼即望的是一幅笔走龙蛇力透纸背的竹林七贤图,右侧柱子的前方,摆放着两张灰色的木质靠椅和一张同样花色的方形木桌,左侧柱子的正对面,是几排靠墙而立装着整整齐齐各式各样书籍的红木书架,书架旁边则是一张长长的墨色书案,上面有条不紊地摆放着文房四宝算盘账本,桌子后则方盘旋着两架螺纹状的熏香,虽然时不时闪烁着隐约的光泽,却时时刻刻缠绕着缭缭可见的青烟。
白继祖高高地端坐在书案前方,目不斜视地盯着眼前抖着大腿吊儿郎当的蓝衣男子,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没好气地呵斥道,“臭小子,你给为父站好了!整天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难怪你一直讨不到好媳妇!”
“爹,你儿子我讨不到媳妇儿哪是这个原因啊,您就甭忽悠我了!”假意地站直了身子,白翼楦撇了撇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反驳道,“若是您答应了让我娶林府的大小姐为正妻,我不就有着落了……”
“混账东西,这件事,你想都别想!”斩钉截铁地打断白翼楦异想天开的奢望,白继祖气鼓鼓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就你这个鬼样子还敢打紫雀国第一富商嫡女的主意?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哪里配的上人家!”
“爹,瞧你这话说的,我哪里配不上她林美姝了??”被自己老爹彻底否定,白翼楦当下就不高兴了,遂顾不得礼节,也不征得白继祖的同意,直接一屁股倒在椅子上,大言不惭地说道,“我白翼楦虽然不是什么绝世美男子,但怎么说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而且还是个颇有头脑的商业人才,未来还会是白家的当家主人,这些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难道还不足以娶她一个区区的商贾之女?”
“你少在为父面前自吹自擂!你有几斤几两为父再清楚不过!在为父这里,还轮不到你给自己脸上贴金!”一连抛出三个鄙视性的眼神,白继祖拍了拍桌上的账本,大声地讽刺道,“不过是空有一副臭皮囊和几个臭钱而已,人品却差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你还好意思炫耀你靠着祖宗得来的相貌和财富?简直是不知所谓!为父这一次很郑重地警告你,你若是不彻底改掉花天酒地见色起意的老毛病,为父就把白家的大小事务全部交给你堂哥管理!”
“哎哎哎,别啊,爹,我改还不行吗我改……”前面的那一大箩筐奚落的话语白翼楦是完全没有当回事儿,只是一听白继祖又说要把家业交给他那个自命清高的堂哥,他心里虽然知道他爹是故意在气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又气又急起来,遂狗腿儿地冲到桌案前,抱着拳头忙不迭地讨好道,“这次我一定改,一定……”
嘿嘿,反正白继祖这种话已经说了不下十次了,他早就有了免疫力和应付的招数。这种情况下,他只要乖乖认错,准保万无一失,到时候他还不是想干嘛就能干嘛了,谁让他老爹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呢……
白翼楦一向把自己太当回事儿,自然想的倒是很美,因此虽然面上腆着十分谦卑的媚笑拉着白继祖的袖子软磨硬泡个不停,实则口是心非地在心里吹起了口哨,不禁为自己的机智过人感到骄傲,以至于尾巴都翘到了天上去,所以连带着一双半大不小的狐狸眼睛都不自觉地溢满了得意,那一副势在必得的欠抽模样也毫不掩饰地被白继祖逮了个正着。
“少给为父来这一招!”啪地一声拍掉某两只粘在自己身上狗腿一样的爪子,嫌弃地掸了掸袖子,侧脸狠狠地剜了一眼见势便立刻垂下眼睑唯唯诺诺的白翼楦,白继祖气就不打一处来,顺手抄起桌上的算盘就往他肩上砸去,丝毫不给亲生儿子一点面子,一边用尽全力砸着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边还骂骂咧咧地数落道,“这些年来你给为父惹的麻烦还嫌少?你真以为为父会永无止境地原谅你各种行迹荒唐的丑事?为父告诉你,这一次为父再也不会心软了!你马上滚进黎园闭门思过去,为父会派高手过去守着,你一日改不了贪色惹事好高骛远的臭毛病,你一日甭想踏出那个狭小的院落!”
这个不孝子,做事真是越来越没分寸了!闯的祸也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他早晚被人乱刀砍死在大街上!
一想到这里,白继祖手上的力道就更加重了,咬咬牙齿又狠心打了下去。
“啊啊啊……爹,您手下留情……啊……”嗷嗷直叫地躲避着白继祖噼里啪啦砸下来的铁算盘,白翼楦捂着肩膀急忙讨饶,却不见一丝成效,反而愈演愈烈,情急之下遂连人带算盘一把将白继祖推开,让他在椅子上打了个趔趄,白翼楦趁机抱头鼠窜地逃到远处,一边龇牙咧嘴地摸着被打痛的地方,一边不死心地维护着自己的权益,扯着个嗓门儿大呼小叫道,“爹,您不能这样,紫雀国这边的生意可是我谈成的,方才您也看过我的计划了,明明很满意的,怎么突然就扯到我人品上来了,还莫名其妙发了一顿脾气??哎呀,我不管,反正您就是不能禁我的足,您若是关了我,可要损失一大笔钱的,哎哟……”
“我白继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没好气地瞪了眼对面捂着额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