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外,五百里处,一座依山傍水的小村庄。
连绵起伏的山丘在金色的阳光下若隐若现,时不时从远处接二连三飞出一两只扑棱着翅膀的小鸟,惊落了一片瑟瑟的树叶。
青山环绕之下,依稀可见袅袅青烟打着圈圈缓缓升起,在棕色的茅草屋顶上晕染一片朦胧的光圈,却渐渐被阳光打散,最终消失不见。
房前屋后,朵朵含苞待放的粉色骨朵羞答答地静立在灰色的桃树枝上,惹来群群挥着翅膀的小小蜜蜂;开阔的农家小院里,果蔬成片,枝繁叶茂,花团锦簇。
不远处,淙淙的溪水涓涓而流,蜿蜒匍匐到光滑的鹅卵石上面,叮咚叮咚声声作响;暖暖的阳光斜斜地照射在岸边的槐树梢上,投下了层层叠叠稀稀疏疏的光影。
在水一方,年代久远的青色石板路被岁月磨去了棱角,边边缝缝里因为雨水调皮的亲吻而沉淀了缕缕或紫色或绿色的青苔,虽然看起来有些苍老,却依旧承载着无数个来来往往的行人。
在这风和日丽万物复苏的美好时刻,男女老少各司其职,家家户户一片祥和,尽显世外桃源的别样风情。
“啊……别杀我……啊……救命……不要……啊……”
就在这样与世无争宁静无暇的午后,一座农家小院之内,却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呼喊,那刺耳的声音堪比洪涝,强势来袭,九曲回肠却冲破云霄,绕过重重障碍,回荡在整个静谧的村庄里,惊得行人忘了路程,吓得浣女忘了漂洗,忧得厨娘忘了掌勺,瘆得农夫忘了锄草……
总而言之,场面相当诡异。
而这一切祸端的制造者,一个身穿白色粗布麻衣,面容憔悴裙钗凌乱的女子,此时此刻却跟个拔了毛的斗鸡一样,上蹿下跳,左逃右闪,一边捂着耳朵拼命地躲避着身后那抹玄色身影的咄咄逼人,一边疯狂地尖叫出声,“啊……我什么都没看到……啊……不要杀我……呜呜……血……好大两滩血……啊……”
“够了,骤雨,你不要再刺激她了!”眼见着那个受到极度惊吓的女子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一个娇小玲珑的紫色身影咻地一下蹿了出来,死死抱住举着长剑就要追过去的高大身躯,急急地呼喊道,“行了,你这样软硬兼施地问她,是不是想把她逼死啊?小姐可没说为了查出真相可以不择手段!”
“缠?绵,你撒手……你这个死丫头,你没发现她记得当年的事吗?你给我撒手……缠?绵……可恶,让她跑了……你赶紧的,给我放开……”又气又急地掰着腰间紧紧扣在一起的双手,骤雨抓狂地瞪着身后的某个让人头疼的丫头,又不能真的动气伤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白色身影失控地逃离了院落,遂忍不住低咒道,“靠……耗了几天了,好不容易找到点线索,居然就这么给放跑了……死缠?绵,你松不松手嗯?”
“不松不松就不松……跑了就跑了呗,她还在这个村里,能跑哪儿去!”固执地更加搂紧了不断挣扎某个懊恼到几乎咬牙切齿的男人,缠?绵使出吃奶的力气扣着他的劲腰,小脑袋埋在他的后背,嘟嘟囔囔地说道,“既然记得,什么时候都能想起来,你要是把她逼急了,闹出人命怎么办?多等些时日会死啊?小姐又没催!”
“哎……你……”温热的气息暖暖地喷薄在背上,酥?酥?麻?麻的,身后柔软的身子像条水蛇似的紧紧缠着不放,骤雨身子猛地一僵,黝黑的俊脸爬上了几丝红晕,大手犹豫着探向腰间的小手,在碰到那双柔夷时却如同触电一样马上收了回来,遂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咳咳,知道了,我不去追她了,你也快放手!被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你不害羞,我还要脸呢!”
“嗯?哦哦……”顺着骤雨的指引往四周看了看,果然见到几个闻声赶来的村民正一脸好奇地盯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别说多暧昧了,缠?绵这才意识到什么,小脸一红,毫不客气地将身前的男子推了好远,撇了撇嘴十分嫌弃地说道,“啊呸,要不是事出紧急,怕你伤了福儿,当谁喜欢抱你似的……长得跟只猴儿一样,都硌到我了……切……”
什么?他瘦的跟猴一样?这丫头脑子没病吧?习武之人最得意之处就是一副堪称魔鬼一般的身材,该肉的地方有肉,该瘦的地方就瘦,她居然嫌弃自己太瘦?靠,靠靠靠,死缠?绵,欠收拾了是吧?
嗖地一声将剑插入剑鞘中,骤雨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潇洒转身,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下眼前戳着手指的丫头,不屑地说道,“呵,正好,我也觉得刚才被硌得慌,差点以为被砧板轻薄了……”
“砧板?什么意思?”莫名其妙地看着摇了摇头就往外走的骤雨,缠?绵挠着耳朵不甚求解地问道,还不忘比划一下砧板的形状,再和自己的身材比一比,总算联想到什么,一张小脸不由得瞬间爆红,遂又羞又恼地捂着自己的胸口,气鼓鼓地指着他的后背骂道,“你个臭流氓,不要脸,你才是砧板,木头,冰块……死鱼肚……你给我站着别走,我还没骂完呢,喂……骤——雨——你又去哪里?臭不要脸的,你给我回来……”
“明天下午之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