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花府,正厅。
“乖,都起来!”喜气洋洋地将地上奉完茶的新人扶了起来,花言昭挥手招呼道,“来人呐,上菜!语儿夜儿,时候不早了,你们肯定都饿了吧?快,去饭桌前准备用膳!爹爹让人做了你们爱吃的菜!”
“嗯,有劳岳父大人!”恭敬地行了个礼,冥洛夜轻轻揽着花解语的肩膀,跟随着下人的带领,缓缓地朝餐桌前走去。
田氏和花意浓等人见状,急忙收回眼中别样的目光,纷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跟在三人身后,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对不起啊爹爹,都是我们太任性了,让您在府里等这么久!”没好气地睨了冥洛夜一眼,花解语撒娇地抱着花言昭的胳膊,不好意思地说道,“您肯定担心了吧?”
“傻丫头,夜儿早前派人来交代过了,说你太累,会晚点起身!”慈爱地摸摸花解语绾起的发髻,笑着地打量着她越发红润的面色,花言昭满意地看了眼只笑不语的冥洛夜,欣慰地说道,“所以爹爹没有担心,知道有夜儿一直陪着你,反而很放心!”
“哼,淫·荡的女人!新婚之夜就同男人缠·绵那么久,耽误了归宁的时间居然还有脸回来!”愤愤地盯着前面几米远处那对紧紧相偎的红色身影,花意浓咬牙切齿地绞着手中的丝帕,心里醋意横生,小声嘀咕道,“如此不守规矩的女人,爹爹竟然还百般维护着,真是岂有此理!”
“咳,浓儿,好好走路!”轻轻咳了一声,田氏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走在前面的三人,见他们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拼命冲花意浓直使眼色,掩饰性地说道,“裙摆太长,别踩到了!”
“知道了,娘!”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前面有个武功盖世的厉害人物,花意浓不甘地收回眼里的妒火,故作乖巧地应道,“浓儿会注意的!”
田氏母女自以为是,以为这样就可以轻易地遮掩过去,丝毫没有意识到,花意浓的话已经一字不落地进入了冥洛夜的耳中。
“花意浓,嘴巴不干净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左手快速地凝聚一股带着淡淡蓝色的真气,微不可见地甩了甩衣袖,不动声色地将掌风准确无误地射向身后那抹桃红色的身影,直直灌入她微张的嘴巴里。
“呃……”喉咙突然有些瘙·痒刺痛,花意浓恼火地吞了吞口水,感觉瞬间舒缓了不少,遂不当回事儿,也没有多想,依旧跟在田氏身边。
说话之间,众人已经走到了餐桌旁。
“姑爷,小姐,老爷,夫人,请坐!”细心地为众人一一拉开椅子,管家恭敬地鞠了个躬,便起身退了下去,“诸位慢用,老奴告退!”
偌大的桌子上,摆满了她和冥洛夜爱吃的菜,每一道都精心烹制,色相味俱全。
“爹爹……”感动地抱紧了花言昭的胳膊,花解语拉着他坐了下来,双目放光地盯着这一桌子的美食,调皮地说道,“呼呼……几顿没吃饭了,肚子都饿扁了,今天回到家里,一定要吃撑为止!”
“哈哈……好,只要不吃坏肚子,爹爹就由着你吃!”花解语俏皮的模样逗得花言昭哈哈大笑起来,遂高兴地执起筷子,一边将桌上的菜扫了个遍往花解语碗里堆放,一边指着对面空着的几个椅子解释道,“昨日尘儿在夜王府喝多了,到现在酒都没醒,这会子正在墨竹园里休息;轩儿临时接到了兵部的文书,有要事外出一趟,此刻恐怕已经身在浒城;至于宇儿,也没说理由,打昨天起就跑没人影儿了,估计又去哪里潇洒去了。所以就只剩下我们几人陪你吃饭了,可能清冷了些,若是语儿不习惯,爹爹让人把左鲟左鲟浣纱都喊来可好?”
“爹爹,他们都是下人,怎么可以和主子同桌吃饭?浓儿不同意!”见花言昭低声下气,事事征询花解语的意见,花意浓忍了半天的火气终于憋不住了,狠狠地睨了眼坐在自己身旁的缠·绵织锦,生气地说道,“和这两个丫头同桌吃饭我都已经很勉强了,您不能再让什么随随便便的人都上桌吃饭!七妹妹,你如今贵为夜王妃了,是不是应该更加注重礼节了?别老做一些降低自己身份的事!”
“浓儿,不得无礼!”狠狠地瞪了一脸不满的花意浓,花言昭转身和蔼地安慰着面色尴尬的两个丫头,轻声说道,“缠·绵织锦,你们是语儿的好姐妹好朋友,如今也不是奴婢之身,理应受到这样的待遇,所以不必感到难为情;至于浓儿,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要知道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再不改改,你这张嘴这种性格早晚害了……”
“爹爹,我是您的女儿呀,您怎么可以为了两个身份卑微的丫头如此贬低浓儿?”花言昭的话还未说完,花意浓的脸色就难看地仿佛吞了大便,愤怒地摔下手中的筷子,尖酸地抗议道,“从小到大您就只宠着七妹妹,什么都顺着她,为了她还了这两个丫头自由之身……到底凭什么?我不服气!反正浓儿不承认她们可以同我们这些身份高贵的人平起平坐,绝——不——”
“你……”气结地指着花意浓的鼻子,花言昭沉声问道,“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父命难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