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从塞北一直跟着他到帝都,为他打点好一切的女子,他是真心充满了感激的。他曾经也对他们有过怀疑,不过在最后一刻还是选择了绝对的相信,而事实告诉他,这样的信任是值得的,至少,他们都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而他,也有幸能重新活了过来。
朝槿抬手轻轻拭去额边的薄汗,舒了一口气:“这些不过是朝槿应该做的罢了。只是,回去的路上还要麻烦王爷假装成送我回塞北的神武军,免得被人认出,留下破绽。”
“还是朝槿姑娘想得周到,一切都由朝槿姑娘安排便好,不过,在回塞北之前,我们还得回天水城一趟。”想起在大牢中应常州最后对他说过的话,白宸羽沉吟了片刻才悠悠地说到:“答应了故人的事情,还得去完成一下。”
听到这样的话,朝槿微微皱了皱眉头,回去?他们在萧玲的眼前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开帝都,现在若是回去,被萧玲发现了也不知作何解释。
“放心吧,不会花太久的时间,我们继续假装前行,在夜里潜回去就行了,在夜里枭也方便行动一些。”想起在牢狱中枭做的一切,白宸羽满意地朝着一片阴影中微笑着点了点头,阴影下黑衣的男子俯身一拜,以示回礼。
“既然王爷决定了,就按照王爷说的去做吧,我们现在快些回官道上去吧,免得引起怀疑。”朝槿也只得点了点头,她又是一挥,将白宸羽幻化成了一个神武军的模样,两人驾着马车朝着官道上急速驶去。
在他们离去的同时,天義皇城的天水城内,身着华服的年轻女子站在一树雪白的梨花下,一个人静静地看着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是在这个地方,就是在这棵树下,她还记得,那一年的春天,她靠在他的肩上,听着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戴着他为她编织的花环,就这样过了一个又一个繁花似锦的春天。
如今,他就这样离去了,与她从此天人两隔,梨树依旧年年繁花如雪,可是,树下却没有了相依相伴的人,就连他的尸体,也不能被留在她的身边,而是被带到了离她千里之遥的塞北,葬在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故土之上。
“七哥哥,时至今日,剩下的便只有我一个人了,你和宸轩在黄泉下相遇的时候,会不会恨我呢?”看着一树雪白,萧玲扬起头,轻抚着粗壮的树干,缓缓说到,她的声音很轻,有如梦呓,带着无限的感伤。
繁花落下,落在了她乌黑的发丝上,落在了她孱弱的肩头,可如今,却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来为她拍落肩头的花瓣,扫去鬓间的白雪,让他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生了吧。到最后,这片梨树林下,只剩下她孤身一人,还有这万里河山,让她颓自寂寞。
就在她眼神淡淡,看着花树出神的时候,却听得有人在身后唤了一声小姐,那熟悉的声音让她微微有些安心,是啊,至少,到现在还有墨玉陪在身边的吧,还有沭儿,她的至亲至爱,只要有他们在,就足以支持她一直走下去了吧。
“墨玉,怎么了?”她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转过头来看着出现在她身后的少年,轻声问道。
墨玉站在一片树荫之下,微微低着头,声音恭敬地说到:“属下查到了那个叫海棠的女子,她是素月坊的一名舞姬,曾经和颜瞬清在一起过,接下来要属下做点什么?”
“舞姬吗?”听到那个名字,萧玲微微一愣,那个叫云姬的女子也是一名舞姬,这些在红尘中漂泊无依的女子最终只会沦为那些位高权重的男人的工具吗?还真是可悲啊……
想了想,她走出了梨树林,朝着远处的斯廷殿走去:“等晚上过去,素月坊的人一个不留,将海棠带进宫来。”
“这一次,多带些人去,不必遮遮掩掩,就说他们勾结叛党,全部都杀无赦。”声音中带着丝丝的冷意,那样的话仿佛不是从她口中说出的一般,让这柔和的三月都染上了丝丝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