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看着她,终叹了口气,回忆起今日在朝堂之上的情景,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看着萧玲,一脸认真地问,“玲儿,今日在朝堂之上,翎儿的那一番话,是你教他的吗?”
“嗯?”听他这么一问,萧玲有些吃惊地看向他,她也很惊讶于早晨白翎在大殿上反驳白宸羽的那一番话,她本以为这些都是萧弈或者穆祈安教给翎儿的,却不想现在哥哥出此一问,倒是十分意外,“不是我啊,我还以为是穆丞相或是哥哥教的呢……”
“这些时日我们都为与翎儿提起这件事,这样看来,这些话,确确实实是翎儿自己想出来的啊……”说到这里,萧弈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一闪即逝,他习惯性地皱起了眉,看着萧玲,脸上不表情不知是喜是忧,“想不到,翎儿能说出这些话,他真的是长大了啊……”
“是翎儿自己想出来的吗?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啊……”萧玲说起来,也有些恍惚,她没有想到,平日里在她和萧弈面前沉默寡言的孩子居然会自己说出那一番让七王爷白宸羽无法反驳的话语,还记得,三年前她还在跟萧弈抱怨那孩子太没有主见,胆小怕事,却不想,三年之后,他居然能如此优秀。
“翎儿不再是那个需要躲在我们身后的孩子了啊……”萧弈宽慰地笑了笑,朝着妹妹点了点头,“我也想不到,这一年他的进步如此快速,剑术上也是小有成就,而且越来越有自己的主见了。这些,都和那两个孩子有关系吧……”
“你是说云山和沈逸之?”想起那两个一直陪在白翎身边,如今出使北陆的少年,萧玲微微一愣,随即也点了点头。确实是啊,自此那两个孩子入宫陪着翎儿做他的伴读开始,三个孩子都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了起来。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这两个人最终会成为翎儿的左膀右臂吧,这样,她也更放心将江山交给翎儿一些。
“他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啊,如果这次的结盟成功了,我定然会重重赏赐他们的。”萧玲淡淡地说到,想着自己的儿子,秀丽的双眉微微皱起,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担忧,“一转眼,连翎儿都长大了啊,只可惜,他遇到了这样的乱世,若是生在太平盛世,他定然能当一个慈爱仁武的明君的。”
“生在盛世为明君,生在乱世,翎儿也可以成为一方霸主的。”萧弈却站了起来,笑着回答她,“因为翎儿的身后有你,有我们,有那么多誓死为他效忠的人,他一定会为夏启再次开辟出一个盛世的。”
“哥哥……”听她这么一说,萧玲只觉得心头一暖,刚刚的那些无助,孤寂和彷徨都一扫而空,她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美丽的笑容,终于放心般点了点头,“是的,我还有哥哥,还有你们这些一直支持翎儿的人,这一次,我们一定不会输,一定会还夏启一个太平盛世的。”
“妹妹就宽心吧,这几天你操劳太多了,现在一切都稳定了,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吧。”萧弈柔声说完,终于转身,准备离去,“我去天牢那边看看确保万无一失,妹妹好生歇着吧。”
萧玲没有再说话,她靠在软塌上,注视着一身戎装的男子渐渐走远,最终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她才微微叹了口气,脑海中依旧是女子一头撞向大理石柱,血染白衣的情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居然可以如此决绝地为了他去殉情。
“娘娘,陛下让奴才来告诉娘娘,九王妃已经脱离了危险,休息几日便可以醒来了。”殿外有宫人俯身跪地禀报,声音十分恭敬。
“脱离危险了吗?来人呐,为哀家更衣,哀家要过去看看九王妃。”听到宫人这么一说,萧玲起身,传唤婢子伺候自己换衣服。可是,想了想,她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遣退了伺候的婢子。
她突然不敢去了,不敢去看这个为了白宸羽愿意付出生命的女子,她怕看到她,会想起懦弱的自己,毕竟,曾经她在面对爱情的时候,懦弱地选择了回避,所以,才让他有了这样一个爱他如生命的女子。
“哀家不过去了,嘱咐御医们好好用药,伺候好七王妃调养,若是出来什么差池,他们提头来见。”最终,萧玲依旧没有过去的勇气,她淡声吩咐完,遣退了所有的婢子和宫人,然后从桌案上抽了一张桑皮纸,抬起朱笔在上面描下几个娟秀的字体,然后招来刚刚的白鸽,将信绑好,放飞了鸽子,才缓缓舒了口气。
急召,速回。
白鸽带着这四个字,急速地飞过道道宫墙,朝着北方的猎苑飞去。春风拂动,柳枝舒展,此刻正是春意正浓,踏青赏景的好时节,可是,今年似乎没有人有那份兴致了,只留下一园春色空待,没有人赏玩。
萧弈出了千翔殿的门,却没有立刻出宫去,而是步子一转,往不远处的勤政殿走去,他还不能回去,穆丞相和几个大臣,还在勤政殿等着他,等着他一同商讨塞北的战事。
今天早些时候,他们便收到了洛桑郡失守的战报,只是为了不影响对白宸羽的审判,战报到萧弈这里就被压了下来。刚刚在千翔殿他看妹妹那般疲惫,便也没敢多说。
“萧将军,你看洛桑郡失守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蹊跷?”勤政殿里的几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