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白蔓薇突然平静了下来,也站住了脚步,低低唤了一声。
“这么晚了,快回家吧,小心着凉了。”沈逸之缓步走到了身旁,温柔地说到,还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罩在了白蔓薇的身上。
“逸之,逸之……我……我也想回家啊,可是……可是我发现我在这平康郡,都没有家……”白蔓薇一把扑到了沈逸之的怀里,低低哭了起来,十多年了,父亲和母亲之间的种种,她也只和沈逸之提起过。
只是因为,她觉得在沈逸之面前,她可以不去假装,不用去隐藏自己的悲伤。从前在帝都的时候,她得在那些皇亲国戚面前装,回到平康郡,她倒是不需要在人前装,可是偌大的郡守府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她便是心有悲伤也无处可说。
“谁说没有,有我在的地方,你就有家可回,除非我死,否则我永远不会让你孤宁宁一个人。”沈逸之抬手环住白蔓薇,他轻轻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柔和,表情严肃,仿佛是在诉说着一生的誓言。
很多年以后,在每一个玄月高悬的晚上,紫衣的丞相常常会回想起那个夜晚,女孩身上淡淡的香味在他鼻间萦绕,他伸出手,在面前轻轻环住,似乎想要抱住什么,可是,一切终成惘然……
自从白蔓薇大闹雪沁楼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回过郡守府,却也没有住到沈逸之家,只是去了听雨阁。白墨行派人来找过几次,白蔓薇都不愿意回去,最后还是朝槿劝了来游说的家丁,白府的人才没有再找过来。
“薇儿,我知道你是在赌气,只是,你一直不回家也不是个办法啊。”吃过午饭,朝槿和白蔓薇坐在二楼的栏杆旁,看着楼下过往的人群,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我才没有在赌气呢,我已经打算再也不回去了,他先前大概是顾忌我所以不敢娶那个女人进门,现在我给他们腾出地方来,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这几天白蔓薇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说起家里的事情,也没那么生气了。
“那终究是上一辈的事情,不管你父亲有多对不起你母亲,你始终是他的女儿,他叫人来劝你回去,就说明他还是爱你的,你又何必跟他怄气。”朝槿苦口婆心地劝到,她觉得,自从离开风栖林之后,这几年她越来越像个和事老了,总是带着一群小孩子,没事就要跟他们讲大道理。
“他要是真的在意,怎么不自己来。朝槿姐姐,你是不明白我们家的关系,我了解我爹爹,他对我好,或许只是因为对我娘还怀着愧疚……”白蔓薇似乎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垂头看着街上往来的人群,目光落到匆匆走过来的青衣少年身上时,眉眼弯弯,蹦了起来,“逸之来了。”
“瞧你,见到他就其他什么都忘了,还是赶紧叫他给你个家吧,空口说白话可是不行的。”那天晚上的事情,息墨拉着白蔓薇回来之后,便告诉了朝槿,起初朝槿还觉得颇有几分感动,这几日倒是更喜欢拿着这话来跟白蔓薇和沈逸之开玩笑了。
“朝槿姐姐乱说什么呢!”果然,原本兴高采烈的女孩顿时收住了笑容,两抹红霞飞上脸颊,转身往楼下跑去,“我不听你在这里的打趣我了,我找息墨他们去。”
刚到楼下,正好撞上了快步走进来的沈逸之,她脸上的红晕还没有退去,看到沈逸之,不由得心里一跳,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了头。
“薇儿,跟我来,我有事情要跟大家说。”沈逸之却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绯红,只是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就要带着她往楼上走。
本是与他一起走着的白蔓薇突然愣住了,脚下的步子一顿,白蔓薇看着沈逸之,突然就不再往前走了。
“怎么了?”沈逸之回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她,才发现女孩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哀伤,水灵灵的眼中居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他心中一急,问,“薇儿,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心扯着痛了一下。”白蔓薇被他这么一问,也回过神来,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她摇了摇头,又换上一副笑颜。
“逸之,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跟我们说啊?”跟他一起上了二楼,来到朝槿面前,还不等他坐下,白蔓薇就急急地问。
“息墨他们呢?”沈逸之却没有急着讲,其实他是有些怕在白蔓薇面前说出来,他才刚刚答应了不让她孤宁宁一个人,如今却又做了这样一个决定,实在是有些过分。
“他跟琅琊出去了,你有什么事情就先跟我说吧,晚点我转告他们。”朝槿看着沈逸之,仿佛是猜到了他要说什么,只是侧眼看了一眼白蔓薇,缓缓地说。
今天息墨不用去军营,所以一大早他就带着琅琊出门,去见被雷云启接回来的,养好了伤的北狗十五,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了。
“是这样的,我好好想了想,如今我也十六了,到了可以参加科举的年纪,所以,我打算下个月去帝都,准备参加明年开春的考试。”他缓缓说道,却是不敢去看一旁的白蔓薇。
“去帝都?此去帝都千里之遥,你自己要如何去?”朝槿的目光略过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