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出郡王府的大门,便见得有一人迎了上来。那是一个负剑的少年,约摸有十三四岁的模样,身形高瘦,比同龄的孩子要高出很多。
“沈大哥,怎么样?”息墨看到沈逸之出来,几步跑了过去,笑着问道,当初他也为从军还是来这里求学挣扎过,按说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行为分析家,要是来这里求学,日后做一个文臣或许更轻松些,不过,若是只做文臣,他想要报仇的愿望大约就很难实现了,毕竟,就算是做一个深得七王爷赏识的文臣,他也无法掌握军政大权。
“没怎么样,大约是为兄愚笨,入不得北门将军的眼。”沈逸之的脸色不太好,他摇了摇头,顺着长街往前走,似乎不想多说。
“咦,薇儿呢?她不是陪你一起来的吗,怎么不见她?”见他心情不好,息墨也只好撇开不提,只是不见白蔓薇,便开口问了一句。他们昨日约好,今天参加完选拔只好,一起回听雨阁去和琅琊朝槿吃饭的。
“她还在郡王府,大约是不会和我们一起吃饭了,我们先回去吧。”一提起白蔓薇,沈逸之的脸色似乎更难看了几分。他沉声说完,便快步朝着听雨阁走去。
息墨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郡王府,微微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沈逸之到底在生什么气。顿了几步,还是动身快步去追沈逸之了。
回到听雨阁的时候,朝槿正在布菜,琅琊不知道在哪里。看到他们两个进来,朝槿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就你们两个,薇儿呢?”
“薇儿家里有事,不来了,琅琊呢?”跟在沈逸之后面的息墨看了一眼沈逸之的表情,忙上前岔开话题,还朝朝槿使了个眼色。
朝槿这才看出沈逸之面色有些不善,她笑着让两人入座,也不再提白蔓薇:“琅琊也来不了了,这会儿不知道躲在哪里生气呢。”
“生气,他生什么气?”听她这么一说,息墨好奇地问道,这么说来,他似乎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没有见到琅琊。
“你去军营也不叫他,他自然是生气的了。早上你走之后,他还在那里念叨说你不把他当朋友。”为他们两个倒上一杯清甜的米酒,朝槿笑着说。她是觉得有趣,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着琅琊耍孩子脾气。
“他不是年龄不够吗,去了也不能入伍啊……”息墨笑着摇了摇头,这一次去军营,他本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自己户籍上还差一岁,所以他也只是怀着试试的心态去的,自然就没叫上比他还小的琅琊。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因为那柄羲和剑,误打误撞成了落渊将军的学生。
“你们两个怎么样?阿莫图大约是没多大希望了,毕竟年龄不够,不过逸之你应该没问题吧?”即便是息墨来东陆后就换回了自己的名字,可是,私底下没外人的时候,朝槿还是喜欢叫他阿莫图,息墨也不介意,他倒是喜欢朝槿这样叫他,每喊一次,倒像是在提醒他,不要忘记北陆的一切,不要忘记仇恨。
“我虽然没有入伍,不过倒是因为那柄羲和剑的关系,做了落渊将军的学生。”息墨喝了一口米酒,唇齿留香,他笑着说道,侧头看了一旁的沈逸之一眼,后者只是低头喝着酒,并不理会他们。
“落渊将军……”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朝槿愣了一下,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也不过顿了几秒,便笑道,“我听说过他,殿前大将军,东陆第一名剑,你能拜在他门下也是不错的,只是先前你学的是刀术,如今要学剑术,怕是要从头来了吧。”
“从头来也无妨,反正年纪还小,如今虽然不能入伍,却能时常跟在落渊将军身边,这样的结果也不错。”息墨笑着,放下了酒杯,站了起来,“我还是去找找琅琊吧,现在不叫他吃饭,晚上他又要饿得睡不着了。”说完,也不等其他两人开口,便径自走了出去,走到朝槿身旁时,他故意朝她使了使眼色。
等息墨出去关上了门,朝槿才伸手去坐在一旁垂头丧气的沈逸之面前晃了晃:“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没什么……”低着头喝闷酒的沈逸之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多说下去。
“是因为今天选拔的事情,”朝槿微笑着问道,这三年来,白蔓薇常常带着沈逸之来听雨阁,一来二去朝槿与他们也都相熟了,沈逸之温文尔雅的性格最讨她喜欢,沈逸之是那种外冷内热的孩子,跟朝槿相处久了之后,他也会把她当自家姐姐看待,“还是因为薇儿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我……”听到后面那句,沈逸之猛地抬起头,看着一脸笑意的朝槿,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是别过头去,“没什么,只是因为今天没被北门将军选上,有些失落罢了。”
“薇儿是郡主,和他们有交集也是自然的,我从前便常听薇儿提起帝都的生活,提起七王爷,你也不必为她不过了而太在意。”他嘴上这么说,可是心情都挂在了脸上,朝槿笑道。
“我不是因为她留在郡王府所以不高兴,”默了许久,沈逸之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我只是今天才真正看清了我与她的距离。”
他没有因为自己失去跟在北门岳身边学习的机会而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