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墨在平康郡留了下来,在白蔓薇的帮助下,他们在长云街租下了一个院子,权当是三个人的家了。在看到房东点头哈腰叫白蔓薇小郡主的时候,息墨觉得有些奇怪,白蔓薇的父亲白方明明只是平康郡的郡守,虽然与皇室白家同姓,却也只是有几分沾亲带故的远亲。她有着一个郡守父亲,却又怎么会是郡主?
“昔年爹爹在帝都做官,曾带我入宫参加宴席,因为和遮雪公主交好,又得圣上喜爱,故而封了我为郡主,说起来,我的官比我爹爹都大呢。”白蔓薇一边好奇地在院子里左顾右盼,一边笑着解释。他们家原本也是帝都的大户,不过后来爹爹触怒龙颜,被贬到了平康郡来。
帝都的同僚们都为爹爹扼腕叹息,只有她知道爹爹心里是欢喜的,因为在接到贬官的圣旨之后,跪在一旁的她看到了爹爹脸上如释重负的笑容。
“虽然贵为郡主,却没有半分郡主的自觉,整天到处乱跑,也不回去好好念学,你这又跑出来大半天,郡守大人找不到你该着急了吧。”站在一旁的沈逸之拢着袖子,苦笑着摇头。
白蔓薇六岁的时候跟着爹爹会平康郡,他随父亲一起过府拜见,自此之后,白蔓薇就总是来找他玩耍,如今算算,已有七个年岁,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爹爹最近可忙了,因为雪灾,附近几个县城有流民过来,他每日离忙着管理流民,才没心思管我呢。”白蔓薇被他这么一说,撇了撇嘴,即便是她爹爹有时间,也都不是回郡守府,而是去了宿柳街的雪沁楼,她每日回府都只对着一些下人,觉得无聊,才跑出来的。
“这次大雪来得突然,也不怪平康郡措手不及,倒是苦了郡守老爷了。”一旁的朝槿眼神微微一闪,叹了口气,这场大雪,说起来应该还和她有关。不过,她也是有几分诧异,烨火的修为到底到了什么地步,竟然可以招来风雪。
“我也要回去帮我爹看着医馆了,你们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去医馆找我。”沈逸之拢着袖子朝着朝槿和息墨拱手作了个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沈公子这样的性子,倒是适合做大夫。”对于这个将琅琊和息墨救回去的少年,朝槿心中带着几分好感。虽然没有惊人的相貌,但是他总是带着暖暖的笑容,让人看了便觉得心安。
“只可惜在下志不在此,也只能暂时帮家父打点打点。”沈逸之听了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他家世代行医,然而,到了他这里,却也是断了。他从小便爱读书,一心想着的是读得满腹诗书,用真才实学报效国家。对于这一点,父亲和大娘没少说过他,他却是对弃医从文异常执拗,如今他已经十五岁,到了参加科举的年纪,他打算明年便去帝都,谋取一番事业。
“逸之是想读书做大官呢,不过啊,我觉得做官没什么好的,还不如当个大夫来的自在。”白蔓薇在一旁笑道,却也是朝着息墨和朝槿挥了挥手,“我也回去啦,夫子留的功课我都还没有做完了,不赶紧回去会被打手板的。”
送走了二人,息墨转头看着不远处和琅琊一起布置刀架的朝槿,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们都没有问她那日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她是何时到的平康郡。他与琅琊都保持着那种默契,都觉得,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她回来就好了。
“怎么办,如今这些东西置办下来,荷包也空了,以后得找一个维持生计的活才好。”放好长刀,朝槿直起身子,苦着脸看着手里的荷包,当初他们从苏和部出来的时候,大君为他们准备了不少金铢。
可是,包袱都是放在马上的,后来她被困,琅琊和息墨一路逃命也顾不得马匹,如今他们用的都是朝槿自己贴身带着的私房钱,也不过几百金铢,租了房子之后,也没剩下多少了。
“我有力气,要找个活计应该不难,明日我便去西市看看。”琅琊看着她苦着脸,笑着安慰到,这几日天天去城门口等朝槿,倒是看到好多铺子都再招工人,他原本力气就大于常人,要找一个赚钱的活计应该不难。
“朝槿,我们还剩多少钱?”一旁息墨开口,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一个计划。
“三十金铢和一些散碎的银毫,这个月应该能撑过去。”朝槿将手里的钱袋子递了过去,她原本是打算用他们带出来的钱在东明州找一个舒服的郡城,然后买一家酒楼开的,毕竟她当时想着要完成初雪神女定下的契约的话,她好歹得想个法子养活这个病弱的孩子,可是,如今他们身上的银钱就生活都有困难了,更别说开什么酒楼了。
“请问,平康郡的赌坊要怎么走?”息墨接过钱,顺手拉了一个搬家具的伙计问道。
此话一出,不仅是朝槿和琅琊,就连那个被他拉住的伙计也是一愣,看着眼前这个才十三四岁的孩子,顿了片刻,才抬手指了一个方向:“顺着长云街一直走,在天香坊那里往右转走过三个街口就到了。”
“走吧,看我能不能靠运气,将我们今年的生活费都赚回来。”息墨假装没有看到他们脸上的差异,问到路之后,转身便往外走。
他想过了,他们三个都是初到平康郡的外乡人,还有不能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