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现在不是应该在苏和部吗,怎么大战在即还有兴致带着婢子来科尔沁草原上玩耍?”张吕清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他马下的息墨和朝槿,唇边浮起一丝冷笑,公主先前交代过,务必要把世子活着带回洛川部,他本以为要在苏和部寻人必然大费一番周章,没想到竟然如此的巧,让他在这个地方遇到了独自外出的世子。
“先前还以为大人是个文臣,却不想穿上盔甲也是英姿飒爽啊,只是不知大人深夜带着这么一大队骑兵赶路是为什么,你可知这科尔沁草原是我们苏和部的草场,没有苏和部的允许,是不能随便带军队进来的。”息墨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侧眼看了他放在脚边的羲和剑。
“我们这次来,便是想请世子殿下去往洛川部一叙的,当日酒宴一别之后,遮雪公主便盼着能与世子再见。”张吕清说着,抬手一挥,原本只是将朝槿和息墨松松围着的骑兵们皆踏马向前一步,逼向两人。
“你们若是再敢踏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一直不说话的朝槿一把将息墨拉到了身后,她环视了一圈围上来的人,字句之间,已经显露杀意。
“小姑娘个子不高,胆子倒不小,你若是乖乖把你家世子交出来,你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这个女孩他在酒宴上也见过,那个时候便多看了几眼,不过是觉得这孩子长着一张不符合年龄的略显妖冶的脸,如今看到她冷眼挡在阿莫图跟前,妩媚中竟然参杂了几分傲然,倒是叫人意外。
“你若是快点滚开,老娘倒是能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朝槿一字一句地说道,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眸子已经由浓墨般的颜色转为血红,手腕一转,手中已经多了一柄血红色的长剑,“我最后说一遍,不想死的都给我滚!”
听她这么一吼,那些原本围拢上来的骑兵们竟然都有些怯意,下意识地带马往后退了一步,皆按上了腰间的重剑剑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久经沙场的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小姑娘的杀气震慑。
“竟然是个术士,我还以为,北陆除了那些半吊子的合萨外,已经没有人会术法了呢。”张吕清冷冷一笑,扫了一眼周围的随侍,“不过是个小丫头,你们这些大男人竟然也害怕了?都给我上,谁若是畏首畏尾缩在后面,即便是这次大战中不死,我也不会允许他活着回去了。”
听到首领这么一说,原本有些怯意的骑兵们都一愣,猛地拔出了手中的重剑,朝着朝槿他们逼了过来。
“除了世子,其他不留活口。”张吕清冷哼了一声,看着围拢上去的骑兵们,眸子里泛起了冷光,这是他第一次下令斩杀一个女孩,从伍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他有些不忍看这样的场景,说完之后,便带马后退了几步,给其他人腾出地方。
“阿莫图,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朝槿看着逼上来的人,眸子里冷冽残酷的光芒更甚,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杀过人了,想来这一次,怕是要大开杀戒了,只是,她自己都不能确定,就她一人,能不能带着这个孩子杀出重围。
身后的息墨听到这话,心中一震,他捡起了脚边的羲和剑,一手握住剑柄,猛地一拔,长剑出鞘,带出一声清丽的剑吟,如凤凰低鸣,玄黑色的剑身在月光下闪着森冷的光芒:“我们一起杀出去。”他没有看朝槿,只是将长剑握在手上,转身看着身后的骑兵们。
朝槿和他背靠着背,她能感受到,故作坚强的小世子此刻身子在止不住地颤抖,是啊,任是那个十几岁的孩子,见了这般场景,也会害怕的吧。她没有说话,握剑的手斜斜一挥,赤红色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剑光所到之处,赤红色的光芒迸裂,劈头盖脸地斩向逼近的人。
那样快的速度,让马上的骑兵根本避无可避,他们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刻,便见了人头落地,鲜血喷涌。
另一边,朝息墨围上来的几个人见到这般可怕的场景,手下更是不敢停,重剑一挥,带着劲风直直朝着息墨砍了下去,此刻他们根本顾不得要不要留活口,只是觉得,眼前的一切太过可怕太过诡异,要快点结束这一切才好。
息墨只学过刀术,没学过剑术,此刻长剑握在他手中,也只是当做长刀来用,他抬手横档,想要接住那些人砍下来的一刀,他本以为自己会受到很重的击力,毕竟对方是成人,而且是军人,力道肯定比他大得多。
然而,出乎他所料,重剑与羲和相击的那一瞬,他没有感受到任何力度,薄利的长剑直直划开了厚重的剑身,生生将朝他劈下来的重剑划成了两段。
看着落地的半截重剑,息墨和马上的骑兵都是一愣,他们戎马半生,见过不少寒兵利器,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削断重剑的剑。息墨也愣在当场,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才好。
一道红光闪过,息墨只见那个愣在自己跟前的东陆骑兵的猛地瞪大了眼睛,缓缓低下头,看着胸口的大洞,一脸的不可思议。
在息墨身后,朝槿悬于空中,一袭红色的衣裙在空中招展,披散的长发无风自动,她一只手抬起,暗红色的光环在她手腕处转动,她没有看息墨,只是冷冷地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