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一闪,只听“呯——”的一声,桌上的一个铜壶被劈作两半。执剑的人手腕一转,长剑入鞘,转头看着站在身后,抿着嘴唇的年轻人,将手中的剑递了过去:“二殿下觉得如何?”
他的声音略带几分沙哑,就如同爬行的蛇在落叶上摩挲出来的声音,让人听着觉得有几分不舒服。
贵木站在他身后,没有伸手去接剑,只是紧紧盯着那个被削成两半的铜壶,半响,才缓缓开口:“锋利又有何用,剑那么薄,长刀一砍就断了,还未靠近敌人就已经失了武器,剩下的不就是死路一条了吗?”
“这剑确实薄,不能砍断长刀,也不能击碎铁甲,不过,这么一抹,可比长刀重剑来的方便多了。”执剑的人说着,抬手用剑在自己颈边做了一个划拉的动作,唇角微微扯起了一抹笑容,“这不是二殿下正好需要的吗,能迅速地击溃对手。”
“这东西,暗杀还可以,又上不得战场……”贵木还是不以为然,话才说了一般,仿佛想到了什么,低头去看那柄被对方托在手中的长剑,伸手去握住剑柄,“如此轻便,倒不失为一件刺杀的好武器。东明州的人也真想得出来,用这样薄的武器。”
“这确实是暗杀用的武器,若是要上战场,不管是在北瀚州还是东明州,大家用的都是长枪重剑,毕竟,谁都不想自己的武器轻而易举地被敌人劈碎。”刚刚试剑的人说道,他穿了一件墨色的长袍,将他的身子完全笼罩,头也隐藏在头上的风帽中,他折身,又从一旁的箱子中取出一件东西,递到了贵木面前。
“这一个,才是战场上的武器。”枯瘦的手上举着一个带箭的弩,那个人一转身,对准了一张挂在帐篷上的虎皮,他手上微微一动,便见弩箭划破空气,带着一声凄厉的呼啸,“呯——”地一声扎进了二十步开外虎皮里。
“短弩在我们这里很常见啊,看不出什么稀奇。”也不在意墙上的虎皮被穿破,贵木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他们北瀚州的人是马背上的民族,骑马射箭是拿手好戏,这样的弩,在这里连个七八岁的小孩都会用了。
“这只是一张皮,这箭能射穿至少三张皮,殿下请看。”黑袍男子只是笑了笑,放下手里的弩,引着贵木走到了那张虎皮面前,“二殿下试着拔箭吧,看看能不能拔出来。”
贵木斜看了他一眼,一手扯住虎皮,一手扯住箭尾,全力一拔。箭没有拔出来,他扯住虎皮的手反而脱开了,贵木皱起眉,盯着自己磨痛的手,他年幼习武,当初刚刚成年便随着父亲出征,也算得上一名合格的武士,在战场上,他曾为同伴从身体在拔出箭羽,如今尽然拔不出这一只来,实在是令他有些意外。
这一切仿佛在意料之中一般,黑袍男子伸手去掀开虎皮:“二殿下且看,并非只有二殿下拔不出这种箭,这箭头上装了倒钩,倒钩会紧紧咬住皮子,除非把皮子割破,否则没有人能将箭取出来。”
贵木闻言,凑了过去,便看到嵌在虎皮里的箭头十分尖细,箭头刃口两侧满是细细密密的倒钩,死死地钩住虎皮,难怪他拔不出来。
“这箭比一般的箭长出许多,箭身用的是实木,比一般的箭羽要重一些,所以用弩射比用弓好,细重的好处在于,它比一般的箭威力要强劲,不仅可以钩住皮革,还能射穿铁甲。若是在箭头上抹上毒,射入体内,一时半会儿拔不出来,只要中箭,必然无救。”黑袍男子抬手,他的手里似乎藏着一把小刀,只见寒光一转,虎皮被割裂开来,他将箭取下来,递到了贵木的面前。
“果然是好东西,有了它,我就不用怕旭达尔的铁骑兵了,只是这箭造起来要比普通的箭费事许多,如此一来,价格也要贵许多吧?”倒是不介意黑袍男子就这样划破了他的虎皮,他接过箭,抬眼去看,发现虎皮后离着的那块铜板上留下了一个有些深的箭痕,脸上的笑意便更明显了些。
“刚刚那种长剑,我手上还有二十柄,便送给二殿下,作为这些年来二殿下知遇的礼物吧。”黑袍男子拢着袖子,脸上带着笑,却是一副精明的模样,“这种箭的造价,是一般箭羽造价的三倍还要多。这加倒刺的方法是东明州的一绝,除了我们手上的铸件师傅,东明州能造出来的也不过二十人。而且,还要加上我们秘制的毒药。”
“三倍……”听到这个数字,原本大喜在望的贵木却有些迟疑了,箭羽多半都是射出去便收不回来了,尤其是这种带倒刺的箭,造价如此之高,他若是要用来武装一个军队,又怎么负担得起呢?
“二殿下,要想夺取大君的位置,可不要舍不得花钱。大君的身子,依在下看,也就在这几年了,你以为你要坐到金帐里,光靠杀了那个体弱的世子就行了吗?你真正的敌人,是你的哥哥旭达尔,还有铁线河以北的洛川部,这两个敌人不除,你又怎么能安稳坐上大君的位置?”黑袍男子冷笑起来,“这样的箭,可以刺穿铁甲,刺破皮革,咬死在身体里,配合着这样的长度,若是射在胸口,刚刚能把毒药送进心脏,若是得了,试问这个草原,还有谁是你的对手?”
“好,尽快开工,什么时候可以让我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