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王爷府都被笼罩在一股浩荡无边的力量旋涡之中,那涡旋之力逐渐扩散,甚至连整个城池都受到波及,大地颤粟,狂风骤起。
九色龙型光柱不停翻腾,直至最后一刻全部冲入无边寰宇之后,那些原来被定格在半空中的人们一个个才开始有了动静:经脉寸断,骨骼尽碎,无一例外地化成了一滩血水……那一瞬间,仿佛时间和空间都停滞了,所有生死的人,14均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但,下一秒,他们都是一命呜呼。
再看贺良,他位于涡旋的中心,悬浮在空中,轻闭双眸,高昂头颈,大有君临天下之姿。但‘煞绝天地’招尽后,他便如同一片落叶,自半空轻摆摇曳的落下。身子骨仿佛被抽干了精血,肤色越发地惨白。就在这时,忽有一道白光从王爷府一闪而过,快若流星。再一看,刚才还在飘然凋零的贺良此时整个人已不知所踪。
城内的居民感受到大地震动,狂风大作,再目睹了那九色光柱的灵异景致,皆以为神魔降世,大限将至。高昌郡的大街小巷处处都是惊诧的高呼声,城内黄阁中,赵峰愁眉紧锁地看着这天地异象,幽幽地叹了口气自语道:“那混小子,还真打出了‘煞绝天地’?!唉!即便师父现在能将之救下,恐怕最后他也难逃一死。”说罢,惋惜之情彰显无疑,无奈地摇着头在房里渡步。
贺良渐渐从昏厥中转醒,朦朦胧胧地感觉到有人像老鹰捉小鸡一般将他提起,几个闪烁便出了城。待到林中,他们速度依旧不减,贺良本想仰起头看看搭救自己的是谁,但急速之下,冽冽劲风竟生生将他刮的无法睁眼!
于是他索性放弃,心中暗想:“煞绝天地我都使出来了,现在本就不该再有命。估计此刻的意识也就是回光返照罢了!将死之人,又何必再欠下世人一份情债?要死的无牵无挂才好,那就不如不知,不如不知啊……”想到这里,贺良自嘲一笑,随着其意识的松弛,他神智一晃,便又昏睡过去。
这一睡,便整整过去了三天三夜。这七十二个钟头里面,虽然贺良身体一动不动,但他的精神活动却一刻都没有停留。他这一生所发生的大小诸事,都如同过电影一般在其脑海中一一闪动。到了第四天清晨,贺良终于睁开了双眼,疲惫地撑坐起身,他想要凝聚一下灵力,可浑身是不出一点力气,骨头经脉如同不是自己的一样,丝毫不听使唤。
无奈之下,他便放弃了,依靠在炕头,他开始打量起自己现在的容身之所:这是个方圆丈余地小木屋,从窗头挑眼望去,贺良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是栖身在半空之中。再细细打量下发现,原来这木屋就是架在古树干上的树屋。贺良明白了自己的所在,谈不上开心或是难过,因为太多的疑虑将其困扰着,他甚至没有任何头绪来猜测一下到底是何人将自己带来此处?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贺良疲惫地再次合上眼,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自己那棱角分明地脸庞,一边回想这断昏睡时光里所做的梦。在他的一生中:有过执着,有过悔恨;有过激动,有过无奈;有过欢喜,有过忧愁……似乎所有正常人能体味到的感受他都不曾缺少。但,为什么自己活这一世感觉那么无助,那么空虚?
突然,贺良浑身打了个激灵,那曾让他失魂落魄的感觉,那他唯一找不到的感觉,终于被他发现了!那是最最简单的一个词——成功。
“是啊,我这一生,何时成功过?没有过成功,只因没有过追求吧?!”贺良渐渐陷入沉思。
“小伙子,你总算是醒了。”突然自屋内响起的一句苍老的话语,将沉思中的贺良吓了一身冷汗。他转过头来看,一个慈眉善目的白发老者正端身立于炕前,见其身长八尺,身材清瘦,双手负于体后,面上淡淡的笑意像是最温暖的熔篙。
而最令贺良惊诧的是对方那双眼眸,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神秘而内敛地气息,那不算清澈,甚至有些氤氲且飘忽的眼神,彷佛很轻易地就将自己看个透透彻彻。
此时,贺良不敢无理,急忙站起身,对老者鞠躬一拜后恭敬道:“晚生贺良见过前辈,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呵呵呵,小伙子,老朽可没有救过你。只是受人之托将你带来我的住处罢了!再说,是你自己使了那灭敌灭己的杀招‘煞绝天地’,这世间恐怕任谁都无法救你性命咯!”老者轻描淡写地说完,随意而坐,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贺良的反应。当他看见贺良得知自己必死无疑时并没有惊慌失措,反倒很洒脱地笑了笑时,眼中浮现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许神色。
“晚生自知时日无多了,但您毕竟是救了我性命,敢问您尊姓大名?老前辈与我来生若再有缘一聚,晚生定要相报这救命之恩!”贺良正色道。
“来生?哈哈哈,老夫可不信那个。”老者说完,又大笑了几声才道:“不过你这娃娃还真如赵峰所说那般信义。也罢,反正是个名号,告诉你也无妨。老夫是鬼谷门第十七代掌门,人称‘鬼谷天纵子’。你叫我天纵老头子就行啦!”
“鬼谷、鬼谷门?这么说您就是现在的鬼谷子?”贺良一听老者自报家门,顿时大惊,双手抱拳恭敬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