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希望那小子别回去啊。可是,他又怎会听劝?”赵峰施展轻功,分分钟就已奔出数里地,高昌郡的城墙就在眼前时,他却犹豫了。不可否认,贺良那坚毅的眼神,善良信义的心性,让他这个久在官场的人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
“他如果返回张酩处复命,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可我又能怎样?即便我出面救了他一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依照他的心性,到头来一样惨死。”心中挣扎着,赵峰俊逸的脸庞泛起一丝愁容,剑眉紧锁。
“哎!我以为,早在五年之前我便舍却了怜悯之心。没想到,这个小鬼又让我心绪不宁了!但,如果我为他一人出手,必定会引来张酩更猖獗的报复。到时候血洗皇城都有可能。大丈夫不可恋那小情小义!小子,你自求多福罢!”长叹一声,赵峰缓缓摇着头一个纵身跃过高墙进入城内,接着身形几个闪烁便躲过巡街的士兵,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再看先前两人酣斗的林中空地,此时仅有贺良单薄的身影盘坐在地。他此时神情淡然,打坐调息,恢复自己的灵力。这一坐又是一个钟头,夜将别,天际已经出现了鱼肚白。
缓缓睁开双眼,贺良自查伤势,总算是止住了灵力继续崩坏的情况。亢龙焚天的后遗症当真可怕,到现在他也刚刚恢复了全盛时期两三成的力量。但他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平安赶回义父的王爷府是没问题的。回想起晚上发生的种种,仿佛历历在目,自嘲一笑,他便站起身朝高昌郡赶去。
一路上,贺良都是面色沉重,有些稚嫩的俊朗脸庞此刻却是愁云满布:“任务失败了,我此时回去,难道义父真会杀我灭口?不,再怎么说我也是他义子,再怎么说我也替他卖了那么多回性命,他老人家绝不会因为一次失误就生死相逼。”自我安慰一番,他终于洒脱一笑,阔步走进了城。
华灯初上,城中寥无几人。一路上他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顺顺利利地来到张酩府上。按照惯例,他不得走正门,寻到一处城拐死角,细查之下无人跟踪,这才纵身一跃翻入后院内。接着脚步无声地快速赶往正府西厢房的密室——以往,每次任务完成之后他都会来这里,向等待消息的家将禀报一声。
来到门前,他很有节奏地敲了七下门框。“咯吱”一声,这次开门之人竟然是张酩自己!贺良一愣,张酩也是一愣!
贺良万万没有想到义父竟然会亲自迎接自己,当下激动万分,一时竟然忘语,反应过来后屈膝就要下拜,却被张酩打断道:“良儿啊!好好好!回来就好,进来,进来再说。”说罢便自行转身往屋内走去。他原本嬉笑的脸庞一转过身,眼中却是杀意隆隆。张酩先前一愣,并不为其他,只是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贺良能够活着回来。他原本是在这里等待派去的探子家将秦尚回来汇报情况的,没想到秦尚未归,贺良倒是活着回来了!
“这小子此时灵力虚弱,脚步轻浮,定是受了重伤。可却平安回来了!难道……他有能耐杀死赵峰?!还是说,他将我出卖了?!”张酩心中狐疑,面上却是和蔼的笑容,待到贺良进入屋中,关紧房门后才道:“良儿,快给我说说,你是如何击杀了赵峰那厮?”
贺良瞧见义父一脸慈爱,心中隐隐生痛,使劲抿了抿此刻已经干裂了的嘴唇道:“义父,我……我并没有杀死他。”
听到贺良这话,张酩慈爱的笑容利马僵在了那张老脸上,有些阴冷的说:“你是说,你没去杀他?”
“不!孩儿去了,孩儿与那赵峰从醉神楼战到城外树林,拼杀了多时。但、但我技不如人,未能将其斩杀。请父亲责罚!”说罢屈膝跪地,垂头俯首。
“那……他怎会放你回来?难道你和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张酩越说越是紧张,到最后竟是直接从座椅上站起了身,咄咄逼人道。
“父亲,您不相信我?孩儿什么都没和他说!”贺良急忙解释。
“哼!什么都没说,那他会放你安然回来!?恐怕,你早已将其引狼入室了罢!”一甩锦袖,张酩气呼呼地道。
贺良见状急忙拜了拜说:“孩儿没有!我对天发誓,若说了半句有关义父的下落,便不得好死!”
“嗯……你先起来罢!”张酩也很是困惑赵峰为何会放贺良回来,难道是不忍下杀手?似乎没这么简单。伸手将其扶起,张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贺良看,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去,然后找出他心中所想要的答案。
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不论结果如何,张酩肯定不会放过眼前这个义子的。但转念一想,凭对方现在的状态,完全不可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等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绝后患不迟。打定了主意,张酩利马又换得一副嘴脸,佯装惋惜地一叹气,对贺良道:“你还有伤在身,起来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义父面上的怒色已经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愁伤和惋惜,贺良心头又是一动:我真是错怪义父了,他明明很在意我,看到我的伤还会痛心。善良的他根本不知道此时自己完全会错了意,再次被张酩的虚情假意所蒙蔽,当下感激道:“多谢义父,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