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淡如清风,一吹既散的飘渺声音传来。
“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身后的小安子立时应声。
慕容越齐垂着眼睑,唇色如雪,一手轻轻搭在腕上,不知在想什么的磨砂着,而后想起那陌生的温度,不由略微迟疑的轻道,“昨夜,本太子睡得极不安稳……”
小安子惶恐,连忙跪在地上,卑怯的请罪,“请太子殿下恕罪,奴才日后定夜夜守在殿下宫殿前。”太子睡得不安稳,他失责了,若是陛下知道怪罪下来,他死罪难逃,小安子想到此,不由浑身一个哆嗦。
得到想要的答案,慕容越齐似不在意的摆摆手,心里却是被吹起一片涟漪,那么,那陌生的温度是属于谁的呢?他知道那不是梦境,不是他因渴望而产生的幻觉,那是真实存在的。真实到,那温度抽离时,睡梦中的他心紧紧一缩,像即将遗失最重要的东西一般,可他来得及抓住的,只是一片冰凉的空无。
太子的沉默让小安子心里越发忐忑不安,却只能看着太子淡漠的背影等待太子的发落。久久,太子似无搭理他的意思,小安子渐渐松了口气,看来太子殿下无意责怪他。
“啪”一声脆响打在伊尔浣的腿上,王嬷嬷三角眼里满是精光和掩盖不住的愤恨,她公报私仇,一棍棍毫不留情打在伊尔浣的身上,嘴上还怒斥道,“浣郡主没吃饭吗?路都走不稳。”
跟在后面的冥栾紧紧握住了拳头,隐忍的冷冷盯着那毒辣的王嬷嬷,若不是小姐的吩咐,她早就冲上去废了那死老太太了。
伊尔浣面不改色,只红唇轻轻咬着唇瓣,眉梢微皱,继续一步步穿着极不舒适的宫鞋在高高的石台上练着步子。这一不小心便会掉下来的石台或许对别的女子而言是极可怕的,但对于伊尔浣来说,绝对是轻松无比的,可惜她却不得不装出这副生疏的模样。对于王嬷嬷的黑手,她心底升起不悦,虽她不是什么弱女子,但那力道极大的棍子打下来,也够她受上皮肉之苦的,所以此刻走起来倒真有些晃晃悠悠了。
相反另一侧的伊尔岚,则神情高傲,不时鄙夷的向伊尔浣投去一眼,得意至极。只见伊尔岚在石台上,步履轻盈,身形优雅高贵,练起步子来游刃有余。旁边教导的宋嬷嬷和桂嬷嬷见此,不由满意的连连点头。
又是“啪”的一声,这是具嬷嬷为了讨好王嬷嬷打向伊尔浣的,具嬷嬷脸上带着殷勤,王嬷嬷倒是满意的赏了她一眼,这个具嬷嬷不愧是宫中极识眼色的老嬷嬷。
得到王嬷嬷的眼色,具嬷嬷也放开了,对着伊尔浣这个郡主,彻底抛去了主仆之分,声声斥责之严厉,竟堪比对伊尔浣心怀仇恨的王嬷嬷。
伊尔浣心底冷笑,看着这两个狼狈为奸的老东西,眼里闪过一抹危险的光。
“这是什么声音?”问话的女子轻蹙眉间,面带不解。
随侍的贴身宫女巧玲连忙道,“回公主,是安礼宫在教伊尔王府的两位郡主学规矩。”
原来带着宫女散步无意间走到安礼宫附近的是大承王朝的秋灵公主,听见巧玲的话,慕容秋灵想起在香山时见过的两个女子已经在宫宴上所见的人,眼里滑过了然,正欲离开,又听见一声重响。
她步子略顿,转眸望向安礼宫,犹疑了一下,带着巧玲走了进去。
慕容秋灵刚走进安礼宫,入目便是石台上的女子被一下下责打的情景,女子紧咬着牙,如玉的面庞缀满冷汗,眼中却露出坚忍不拔的神色,炫目的她微微一愣。“住手,”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嘴上已然厉声阻止。
闻声,几人看过来,四个嬷嬷连忙过来行礼,“老奴参见秋灵公主,秋灵公主万安。”
伊尔岚也第一时间看见了这个公主,只她没什么反应的依旧站在高台上,俯视着来人。她心道自己是五皇子的未来皇子妃,自然也就是这个公主的皇嫂,不论是按辈分,还是品级,都不需向这个公主行礼,反而是这个公主,应该过来主动与她寒暄才是。
而慕容秋灵,淡淡的扫了一眼伊尔岚,径直走到伊尔浣的身边,伊尔浣也依旧站在高台上,与慕容秋灵对视着。
慕容秋灵也不责怪她的无礼,看着她隐带血迹的腿,眉头紧紧皱起,公主的威严顿时抬了出来,怒目扫着几个嬷嬷,质问道,“这是谁打的?”
具嬷嬷心里噔的一下,连忙看王嬷嬷,王嬷嬷却看也不看她,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具嬷嬷一苦,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小心的道,“回公主,浣郡主资质差了些,老奴不得已才……”那棍子是安礼宫专门用来责打学规矩的工具,想必公主也不会太过责怪吧?
慕容秋灵一扫那躺在高台边的棍子,严厉的瞅着那具嬷嬷,声声冷沉,“你们是教人规矩的,不是在安礼宫行私刑的,浣郡主身上的伤已经不是小小的斥责,来人,宣太医。”
巧玲应声而去,具嬷嬷心魂顿时被吓得一破,若太医断定她下手过重,这岂不是……她连忙跪下,惊恐无比的求情,“公主饶了老奴吧,求公主……”
她话还没说完,只见高台上本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