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便起身过去开门,没想到见到一个小男童,估计有七八岁了。
小男童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她,然后开口道,“你就是京都来的五小姐吧?”
浣女带着浅笑点点头,小男童继续道,“我叫二牛,刘伯让我喊你去吃饭。”
浣女点点头,转身关上门随他走去,看着他稚嫩的侧脸随意问道,“你是刘伯的孙子?”没听说起过呢。
二牛摇摇头,咧嘴笑道,“我家在山前那边,我爹是猎户,我平时没事就来这儿给刘伯帮帮忙,刘伯年纪大了,身体肯定不好。”
听着他认真的话语,浣女怔忪了片刻,心底竟有些感动,轻声“恩”了一下。
二牛转头又瞧了瞧她,道,“你真好看。”
浣女接二连三被他的话怔住,再看向他,他已经转过头走在前面了,浣女似是隐隐瞧见他泛红的后颈,额,她这是被夸了还是被一个小屁孩调戏了?浣女无语的甩甩头跟上。
“刘伯,我已经把五小姐喊来了,”临近饭厅的时候,二牛率先跑了进去。
浣女被他质朴的性子感染的一笑,多久没有听到这种淳朴的话了,在京都,一字一句都需仔细之后才赶道出,在这里便轻松了许多。她瞧见刘伯似是拍了一下二牛的头,训道,“二牛不可这般无礼,五小姐可是主子。”
二牛摸摸头,脸上有些茫然,在他的观念里实在不甚明白主仆的区别,刘伯也不会太苛责,毕竟二牛只是单纯猎户家的儿子,哪里接触过这些规矩之类的。但他自己却是迎了出来,笑着唤了声,“五小姐。”
这时语画也端着什么走了过来,脸上有些不满,“五小姐这边也没什么食材,只能委屈您将就了。”她手上端着最后一道汤,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语画也就只能做出这些了。
浣女又不是没吃过苦的娇娇小姐,摆了摆手,“无碍,早些用饭吧。”
二牛看着桌上花花绿绿的四菜一汤,想着刚刚那个叫语画的丫鬟所说,这也叫将就?平常他在家里都是吃着大饼米什么的,爹爹打了猎物没卖出去他们的桌上才会多出一道菜来,难道这就是大户人家吗?
“快吃吧,”二牛被眼前多出的菜惊醒,朝给他夹菜的浣女看去,浣女神色依旧恬淡,不紧不慢的用餐,他只觉得五小姐吃饭的动作好看极了,这让他多少有些无所适从,竟不知该如何吃饭了。
吃过饭后,刘伯有些难为的道,“五小姐,这边沐浴的话没有温泉池子,您房内倒是有一个大木桶,只能烧热水……”
闻言,语画更是皱紧眉头,接连的恶劣环境已经让她临近崩溃边缘了。
“我去给五小姐砍柴,”二牛说完呼哧呼哧跑远了。
“刘伯不必担心,浣女没有那么矫情,您尽管去休息吧。”刘伯毕竟年纪大了,浣女可不想折腾他。
刘伯半日下来也摸清了这位五小姐的性子,倒也真的应言回房休息了,心里对这个五小姐倒是挺有好感的,比他以前见到的那个王府大小姐要不错的多。
“五小姐,这里也太……要不您跟王爷求求情,让我们……”回京,语画后面的话在浣女越加冷然的视线中住了声,她一愣,有些委屈。
看了她良久,浣女才慢声道,“语画,我回到王府的日子屈指可数,在那之前,我甚至沦落到比这里更不堪更落魄的环境里生存。这里对我而言很好,我很喜欢,在这里至少不用担心时时有人想害我。”
“语画,我不强留你,”说罢,转身走了,留语画一个人站在原地因她的话语而失了神。
别看二牛人小,力气倒是挺大,不止砍完了柴还烧好了水,而且大汗淋漓的提到浣女门前。
“谢谢你了,二牛。”
他红着脸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然后说了句,“没啥,”就跑走了。
浣女对着他的背影失笑,语画满怀心事的把热水倒进木桶,道,“五小姐,可以沐浴了。”
一直赶路,浣女身上也不好受,直到泡在热水之中,才觉得浑身毛孔都舒适的张开了。
语画拿布巾给她擦拭,浣女以前那是绝对不习惯的,但是后来也就被伺候习惯了,所以她惬意的闭着眸,趴在浴桶上。
语画瞧着被微光衬得异常恬静柔美的五小姐,终于坚定的开口道,“五小姐,语画想留在这儿。”
她轻恩了一声,连眸子也未睁开看她一下,似乎是对此不以为意。
语画知五小姐定然对她失望了,心下失落,索性便不再说什么了。
浣女不知语画心思百转,她面上恬淡,心里却一直回想着与聂从寒的最后的不欢而散,越想越苦涩,最终浅浅的睡了过去。
后来第二天据语画说,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五小姐弄到床榻上去睡,浣女被她夸张的表情逗笑,语画因她的浅笑竟仿若一下摆脱了缠着她好几日的阴霾,瞬间光彩照人起来。
浣女瞧着语画又恢复精力的样子,心里复杂,终是也露出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