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女甚是宠溺,秦氏便又得意了些。
这边浣女静站在御花园中,身后不远处守着小德子,她视线落在花团锦簇的美景上,眼底平静无波。望着一动不动的伊尔王府五小姐,小德子很是纳闷,这个五小姐似乎有些怪异?都半个时辰了,就那样傻站着。
“世子爷?”小伦子不解的望着自家主子,出声唤道。
“恩?”男子恩了一声,却未回头,眼眸深处满是那个娇小的身影。
“世子爷,您在看什么?”小伦子顺着他的目光探头看去,却被男子回身挡住。
“走吧,小伦子,”男子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而后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小伦子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终还是好奇的往御花园看了一眼,只有一个女娃啊,咦?主子莫不是一直盯着那女娃再看?唔,值得考量啊,他刚才可似乎是瞧见主子眼里毫不掩饰的愉悦了,难不成主子对那女娃感兴趣?想到这儿,他又回头望了一眼,这才赶紧小跑追上自家主子。
“世子爷,世子爷,刚刚你是在看那个女娃吗?”
“她是谁啊?”他摸摸头,“也不知是京都谁家的小姐。”
“世子爷,你认识她吗?”
男子满脸不耐,“小伦子,你舌头是不是太长了?”
“为什么我舌头长?”小伦子疑惑。
男子回身,打趣道,“你不觉得你就像个长舌妇吗?”然后笑着离开宫中。
小伦子哑然,然后满脸黑线。世子爷,你不要心情一好就拿小伦子开涮好吗?
浣女也没有在御花园站多久,不一会儿便有人来寻了,道王妃秦氏要带着她去请王嬷嬷,然后出宫回府。
浣女初见到王嬷嬷时,只觉王嬷嬷一双老眼中满是精明算计,她不禁在心中叹气,敌友目前尚未弄清,自己的处境却是越发如履薄冰了。
夜凉如水,月光如纱般温柔笼络着大地,映入窗扉,剪影出一张俊逸的脸庞。那双深幽黑眸凝望着窗外黑缎般的天际,隐约沾染上零星笑意,他抬头微微按了下胸膛,只觉一向冷硬的心竟渐渐柔软,如棉花般盈满心中。
他想起那个坚毅的娇小背影,想起那张稚嫩清秀的小脸,想起那双淡漠干净的双眸,那双温凉的小手曾轻柔的覆在胸膛之上,想着想着便低头沉沉的笑了。
他没曾想今日被皇上召进宫竟能意外再次遇到她,有别于上次朴素布衣,她锦衣玉衫立在御花园中却人比花娇,在他眼中,便似那天上花仙,纤然临立在凡间。
能让五皇子的贴身太监候着的,想必定与那五皇子慕容越泽有关系,他忽而想起近日来京都纷纷相传伊尔王府辛者院寻回了失踪一年多的五小姐,而今日伊尔王妃秦氏便带着伊尔王府大小姐和五小姐进宫拜见惠妃娘娘,聂从寒又笑了笑,原来她就是这位神秘的五小姐啊。
随即他又凝起眉间,既然贵为王府小姐,怎么会流落到辛者院去?其中缘由只怕是值得深思了……
这般想来,聂从寒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冷光,她才十来岁,能在那深宫大院的王府里存活无虞吗?
他脑海中闪过第一次对上的那双冷然的水眸,清寂的不似孩童,陌生如他,她尚且能冷静对待,那女娃定是聪慧坚韧的。
罢了,反正他也在京都,若她有危险,他定然二话不说竭尽全力的护着。十四五岁的聂从寒,毫不犹豫的便决定把浣女纳在了自己不甚丰满的羽翼下,也就是这双臂膀从今往后为浣女承受了所有的疼痛折磨。
“浣妹自然是可爱的,越哥哥很喜欢浣妹呢。”她尚且年幼,已长成卓卓少年的男子眉目如画,温柔凝视着她。
画面一闪,女娃已出落的亭亭玉立,遥望着男子俊秀背影的水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情意,她想起男子临行前的喃语,顿时垂头,羞红了白玉般的脖颈。“浣妹,待你成年礼一过,越哥哥自会向伊尔王府提亲,迎你做我的皇子妃。”
她成年礼一过,他依言来提亲,她喜不自禁,急跑去偷看,听得他郑重的对父亲说,“越泽愿以礼聘娶伊尔王府大小姐伊尔岚。”那一刻,她不敢置信的摇头,无力摔倒在窗外,只觉失魂落魄。
他听见声响,走出来看,扶起她,若无其事的道,“浣妹,天寒,别冷了身子,”他解下披肩覆在她身上。
她抬头望着他,然后看见他身后袅袅婷婷朝着他们走来的伊尔岚,她顿时冷了脸,指着伊尔岚亢声质问,“为什么是她?你说迎娶我,为什么现在是她了?你骗我的对不对?”
“五妹妹,论起来我母亲是伊尔王妃,我是嫡女,而你,只不过是个庶女,怎可能与越哥哥相配?”伊尔岚高昂着头,仪态万千的睥睨着她,高高在上的口气里满是嘲讽,那是她第一次看清伊尔岚伪装下的真实面目。
后来……后来……
浣女猛然惊醒,额边的发尽已湿透,慕容越泽时而温柔时而怜惜时而愧疚的面容不断在她脑海交替闪换,她伸手按住额际,头疼不已,为着纷乱的记忆。
时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