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见皇上对哪个女子像对梦瑶姑娘如此上心过,,为了她,他做了很多之前不曾想过、也不曾做过的事情,所谓的原则性的东西,一旦遇到梦瑶姑娘便全部脆弱的不堪一击,形同虚设。”小全子年龄看着不大,也或许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问题更理性直白一些。
芳菲直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选他陪伴左右,作为贴心侍从。小全子,不单单像他看起来那么的只是有奴役性。
“像我这种人,一辈子也没有机会体验那样的感情,但从皇上的身上,我知道了这种感情的沉重以及令人寝食难安,付出不一定有回报,爱情和其他情感不一样,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口,你永远始料不及对方会以什么来回应你的付出。可是话又说回来,爱一个人,还会讲求等价交换吗?如果放手可以让梦瑶姑娘快乐地活下去,我想,皇上会愿意的。”看的出来,小全子在替主子哀伤,目光流露的是对主子的心疼。
爱,总在最困难的时候,让人们看见它最圣洁的一面,近而对它抱有幻想,而一旦到了最后的最后,在美好来临之前,它就已经被遏止在了最初圣洁光芒的边缘。
“你很了解皇上。”不想沉重弥漫的时间过久,这是芳菲唯一想到的能说的话了。
小全子笑笑:“自己的主子当然了解。”反应过来的小全子对芳菲道,“怎么说的好像你不了解梦瑶姑娘一样。”
没想到芳菲点点头,郑重道:“我6岁被买入苏府,7岁开始陪伴在梦瑶身边,情同姐妹,当然现在也不例外,只是自从她失忆之后,心思不定,越发令人难以捉摸。面对皇上的感情,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应付,一方面是皇上的表达令两人误会重重,另一方面是她好像自己本身在故意排斥自己对皇上的情感。所表现出来的不屑和厌恶有时是本能,有时却恰恰是对皇上情感的一种隐瞒。这样,本来可以迅速走近的两个人,越走越远,现在居然走到这一步。如果当初两人就一拍即合的话,或许也不会生出这么多的枝端,平白增添对两人的折磨……”芳菲看的也很透彻,估计不透彻的,只有当事人吧?
“可是,这也恰恰是严酷的真爱考验,挺过了皆大欢喜,否则,总有一方受伤害,或是双方一同受伤害。”
“现在的情况,似乎容不得他们自己选择。”
“何止不能自己选择。”
“什么意思?”
“简直就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芳菲顿了顿,低头沉思片刻,脸上现出一抹苦笑:“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两人要做的实在是太多了。”
“什么意思?”这回**小全子怔仲,明明辽国已经先下手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皇上除了忍痛割爱还能有其他的办法吗?
“固然有先前的苦,可是后面的就要两人争取了。”芳菲看似粲然一笑,却装着苦涩,“宜安皇后和先帝的恋情载入史册,他们的儿子怎么可能输给先帝!”微微一挑眉,好像是替皇上向先帝下了战书。
天气越来越寒冷,梦瑶屋中升起了三个火炉,而梦瑶却还是一直喃喃太冷,浑身打颤,额头上冷汗涔涔,面颊烧烫的难受。
太皇太后出奇的平静,看不出一丝焦躁和担忧,只是大家都知道,老人家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撕心裂肺。
“你是不是有很多事瞒着哀家?”太皇太后盯着一直盯着梦瑶的墨轩,声音低沉,比平日里听上去苍老了很多,只有这个时候,大家似乎才意识到她是位已经年过古稀的老人。
平日里,太皇太后给大家的印象就像个老顽童,没有哀伤,没有烦心事,最大的烦心事就是皇上和梦瑶的婚事,如今连这个烦心事今后可能都没有机会再烦了,漫边的哀伤席卷而来,许是很久没有哀伤过了,她竟然忘记了该如何去表达这漫无边际的苦楚。
“不急,一件件来,凡是涉及到梦瑶的,一件不落的告诉哀家。以往你都很忙,没有时间给哀家解释,现在有了,当着梦瑶的面儿,咱们一件件说清楚,好让梦瑶也听听,自从她进宫以后,受了多少凄楚遭遇。对你这个皇帝,该是信任还是失望,如今的她,该庆幸没有嫁给你,不然,可能死的更快。”太皇太后说的很缓,很轻,却有如千斤重的大山,压在墨轩的心头喘不过气。字字如刺,乐此不疲地在穿插在墨轩的身心,虽刺骨的痛,却渐渐地,麻木成无声的泪,盈在眼里,倔强地不肯掉下。
王嬷嬷在一旁拭泪,看看梦瑶、看看皇上,再看看太皇太后,劝慰过太皇太后和皇上那么多次,这一次,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化解,而床上躺的那位,所有事情的源头,只要她重新苏醒,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大家面前,所有的嫌隙,瞬间化解。
梦瑶,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劫数。
保持一个姿势太久,想要站起来,墨轩身体晃了两晃,小全子上前搀扶才稳住。
忘记已经多久没有吃饭了,就算看着梦瑶安详的脸都是幸福,只可惜,她脸上闪现的,多数都是痛苦的扭曲和浑身不断的抽搐,严重的时候,被血染红的手帕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