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门内相比,但其中的树木花草,尽皆繁茂无比,郁郁葱葱。
可是如今,秋道人却感觉到了一股萧瑟之意,剑阵激发的漫天剑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此时,不但是藏剑阁的那几位长老和普通弟子望着秋道人,连剑气凌空堂等宗门的人,也纷纷看着他。
修行一途,三大天梯,虽然艰难无比,但好歹有个盼头,一旦真正拼杀起来,除了那顶尖的几个高手,谁能肯定的说自己一定可以活下来,所以如果有不战而胜的机会,谁又希望真正血战呢!
良久!
时光似乎在此刻也凝聚了起来。
秋道人忽然长笑了起来,虽然一身经脉痛如刀裂,但他还是轰然长笑,其中悲凉之意,哪怕是莫鹤身后的那个少年,也是有所感应,他手中紧握着的长剑,忽然不自觉的松了松。
“降了吧!”
长笑顿止,秋道人忽然开口了。
他的话语一出,藏剑阁的那几位剩下的长老,也暗中松了口气,除了有几个脸上还残留着悲愤不甘之气。
毕竟长久以来是蜀中第一宗门,如今被这些二三流的势力之下憋屈至此,能做到面不改色,也太过艰难。
“秋长老实在是大才!”
李苦禅轻轻鼓掌,声音却是诚恳无比,没有半点嘲讽之意。
就算站在他身后的沈绝,也是微微松了口气,毕竟他是刚刚背叛宗门的人,如果真的要血战一场,他敢肯定,自己才是藏剑阁那几位长老心中最痛恨的,到时能否保住性命,也是两说。
虽然秋道人命令已下,李苦禅却也未完全放松下来,轻轻挥了挥手,剑气凌空堂,巴山剑派,还有朱雀观的几个六脉境的长老,都分立在摩天岭的两侧,万一要是有人敢突然暴起,也能及时应对。
藏剑阁身为蜀中原先的第一宗门,阁中弟子数量不少,足有数百人,不过其中三脉境以下的才是绝大多数。
很多人甚至还没有搞清楚什么事情,就在几个长老的命令之下,从摩天岭中按秩序走出。
但只要看着长老脸上铁青的神情,还有四周那些其他宗门的高手,他们心中已经明白了。
等看到几位长老捧出阁中镇宗的那九柄高阶飞剑之时,绝大部分人都脸色苍白,甚至身子都隐隐颤抖起来。
藏剑阁真的就要这么灭亡了么!
秋道人一直脸色淡漠的站立在一旁,甚至都没有服用丹药来稍微治疗下伤势,只是站在那边,冷冷的望着那几个宗门稳定而有序的接收着藏剑阁。
藏剑阁剩下的几个长老,有人独自离开,整个修行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位六脉境界的修士,已经位列地榜,无论是哪家势力都是极为欢迎。有人在李苦禅和郭猿离,还有朱雀观观主的拉拢之下,准备投靠其中。
只有秋道人,这一位藏剑阁原先的大长老,此时如此孤单凄清的站立在旁边,望着自己的宗门,缓缓的倒塌!
莫鹤向来独来独往,接收藏剑阁势力的事情,也轮不到他的身上。
他一个人抱着剑,站在摩天岭断崖边上,目光冷冽,不知道在望着什么,只有那个少年,似乎永远跟在他的身后。
但此刻,这个少年也变得极为安静,似乎在感受着一个大宗门的消亡,也许还会藏剑阁长老弟子再另立宗门,毕竟门派典籍还在,但是数百年的立宗之基没有了,应该也算一段历史的谢幕吧。
少年并不知道,他心中那种莫名的感觉,其实就是桃花扇中苏昆生所唱: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这个少年望着断崖的另一侧的秋道人,凌乱的白发此时在大风肆虐中,显得极为萧索,他忽然对着莫鹤道:“师兄,他真可怜!”
是啊,宗门毁败,却无一人殉葬,倾颓至此,可悲至此。
莫鹤闻言,抬眼朝秋道人望去,忽然,他的脸色大变,本来在怀中的飞剑,发出铮的一声轻鸣。
见到莫鹤这样,那个少年也愣住了,讷讷的问道:“师兄,怎么了?”
莫鹤却没有理他,只是死死的盯着远处的秋道人,唇间不自觉的露出了一句话:秋风秋雨愁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