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洛恼怒,却硬生生抑制住再次出手的冲动,别扭的别开头。没错,他冲动了,可这不都是因为你欺负我的浅浅吗?
门外的江扬和莫莫贼贼的相视一笑,在门口没进去的季南无奈的耸了耸肩。
贺经年回到家,邓红颖扑过来就抱着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确认儿子没事就是瘦了圈,鼻子一酸,邓红颖就忍不住念叨:“小年,你给我找个媳妇好不好?帮我找个媳妇照顾你……”
贺经年微微一笑,抱着母亲,淡淡的应:“会的。”
会的?邓红颖不依,什么叫会的?什么时候才会?多久才会?心塞!
贺经年假装没看到母亲的不满眼神,转向屋里坐在太师椅的贺老爷子:“爷爷,身体好些了吗?”
贺老爷子不满,站起来,声如洪钟:“什么叫身体好些?爷爷好得很!”
贺经年微微一笑,不戳穿老人家面子,只说:“骑马现在限定六十五岁以上慎骑。”贺老爷子就是骑马把腰给扭了的。
贺老爷子老脸一红,手杖一跺地:“想当年……”
“想当年,您老带领骑兵队纵驰沙场,大刀一挥,砍杀敌人无数!”邓红颖忙扶着贺老爷子坐下,接着他的话帮他把回忆录说完。
贺老爷子不好意思了,嘿嘿笑着摸摸精光的头顶。老人家嫌一头白发难看,硬要剃光。
贺经年从包里掏出一个青花瓷烟管给贺老爷子:“让朋友帮在拍卖会上拍得的。”
贺老爷子接过,仔细端详,眯着的老花眼都是鹰隼的锐光,一会,放在一边,状似不满:“我更喜欢曾孙。”
贺经年没有错过爷爷眼里的喜爱的光,也就不听他的念叨,掏出一包干花给母亲:“天山雪山的雪莲。”
邓红颖接过,却红了眼圈:“那个臭小子都不来看我们了,别以为一包雪莲花我就原谅他!”
那是贺经年的战友松赞白玛从拉萨一个村里寄来的。
松赞白玛和贺经年一起是特种部队的战友,前年那场战斗,他失去了左腿,退役回了西藏,下了基层做干部。
松赞白玛家里只有一个老妈妈,生活很艰难,原来还在部队时,贺经年经常从经济上有意无意的照顾他,那场战斗之后他在军总医院住院住了四五个月,除了部队的战友领导,再没有他人看他,他没有告诉家里他重伤。
贺经年那时也身陷悲痛,却不忘他的兄弟,拜托了家里照顾着他。
白玛很惶然,他总觉得受不起,善解人意的邓红颖当即说认他做干儿子,这样就是家人照顾他了。白玛还不愿意,邓红颖干脆在他面前抹起眼泪,说贺经年苦,说自己苦,说自己的苦要照顾他才能纾解……白玛招架不住。
他离开时,邓红颖塞给他一张卡,说一个红包而已,刚出院一定要有红包才能保平安,还说如果不收这辈子都别再叫她干妈。
松赞白玛放下拐杖,跪地,对着贺老爷子和贺经年父母行了西藏膜拜大礼三个。
那张卡,邓红颖存入了五十万。
松赞白玛之后没有再来看过他们,但是会给贺经年寄信和一些西藏特产。
西藏农村的日子是无法想象的艰苦,白玛用那卡里的五十万和部队的退役金办了个小学:贺来小学,一个中学:贺到中学。其他则用于帮助村民勤劳置业。
他不敢再来,怕贺家再给他钱,也怕自己做不出成绩愧见贺家人。
那个憨厚坚韧的大小伙子,一条腿走出了宽阔的天地。去年,他结了婚,给贺家寄来喜糖整整一箱。白玛怕路途太远,糖坏掉,还把好多食品用防腐袋随箱一起。可是因为是夏天,路途实在太遥远,贺经年收到的时候还是坏了,里头的糖大部分都被风干了。
贺家长辈都为他高兴,邓红颖还把能剥下的糖纸一张张摊平,擦净,保存。
贺家人重情,白玛深情。
贺暖茵知道哥哥回家,开心的回趟家。她现在是大三,忙得不行,有时候太忙干脆住校了。
那天,贺经年平静许久的心泛起暖流,暖暖的熨过,很舒服,一家人和睦安宁,多好。
第二天贺经年下班回到公寓,发觉没有做好的饭菜。剑眉微蹙,这个认知让他很不舒服,原来习惯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
贺经年踱步下楼去吃面,邻桌的人聊天让他心里一凛。
“今天凌晨的高速路连环车祸知道不?”
“知道啊,十五车连撞,当场就死了五个,受伤二十七人,重伤员近十个全送军总医院了!啧啧……”
贺经年放下筷子,往军总医院去。
从一开始的迈大步到后来的小跑,再到快跑,他飞快的冲向那里,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他该去那里,苏浅浅很希望在那里看到他!
军总医院看着很平静,有条不紊的开展着各项工作,贺经年的狂奔与医院肃静的环境很不相符,可他听不下奔跑的脚步,反而更快了。
医院的素白给他一种无力感,这个地方,能给人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