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过后,出血止住了!
苏浅浅微微松了口气,飞快的处理手术创口,关闭了胸腔。
庆幸的是,载着鲜血的军用直升机在术后不到五分钟到达,足够的鲜血缓缓输入贺经年体内,看着本是苍白无色的脸终于褪去了死气的瓷白,苏浅浅竟然红了眼眶!
后来的苏浅浅回忆起那次手术,心有余悸,问贺经年:“贺经年,是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所以才敢做那样的手术?”
都说医生最忌给相熟之人手术,失败几率会大大增加,因为医生也有心,也是肉长的,也会怕的。
贺经年微微一笑:“多谢你不喜欢我,我才活下来了。这样谢你,可否?”
事实上,贺经年很清楚,这个女人对自己动了情,就是在这个手术之前,两人在夜里的那次相依。
贺经年的伤重,驻扎地的各种救治条件不好,直升机直接把他运回了军医院,苏浅浅是他的手术医生,跟着他一起离开,另一个随机来的医生替代她留在了灾区。
开胸手术苏浅浅冒了险,她只是根据经验和所学推断他胸腔内出血,因为贺经年口腔里的血迹。她根本没有认为贺经年嘴角的血迹会是咬了唇或者舌头,就是认定是出血!不说被石头砸,就凭他之前的伤的位置,苏浅浅断定,脏器出血!
这步棋很险,苏浅浅却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贺经年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围着的不是他的兵,只有苏浅浅。
苏浅浅欣喜若狂,她哪里是没有见过昏迷时间很长的病人,却从不曾像现在那么欣喜!
曾经经历过苦捱,捱过等待深度昏迷病人的清醒的痛苦,在病人清醒后,自己心情是雀跃和如释重负,不同于此时看见贺经年醒来的,真切的欣喜。
苏浅浅红了眼圈,哽咽着声音,咬牙切齿:“贺经年,你过分了!你有哪次是这样?昏睡了两天两夜!”
如此咬牙切齿的痛彻心扉,那时的她却未知,自己的用情已经很深。
贺经年脸色依旧苍白,却微微勾唇,哑着声说:“有。有一次伤了头,昏迷了半个月。”
苏浅浅的火气霎时消失,心里极其不是滋味,泪却更加汹涌。伸出手,轻柔的摸了摸贺经年的额,轻轻叹气:“所以,以后不要这样了,让人担心。”
突如其来的温柔和柔软让贺经年有些不适应,剑眉不由得皱了起来。可敏感如他,发觉苏浅浅鼻音很重,眼底下的青黑和脸上的疲惫毫无遮挡的显现。
又因为自己,而不顾疲惫的守着了吧?
心里,不知为何柔了柔,贺经年松开了眉心。
何况,似乎,苏浅浅的动作那么温柔那么轻,很……舒服。
莫莫再度成为贺经年的御用护士护工,对于贺经年短期内成为他们科室VIP高级病房的专用病人,莫莫觉得很无奈,特警的工作,就危险到这样的地步了?
却依旧尽心尽力,而且,苏浅浅对贺经年更加的尽心照顾让她的工作也轻松很多。
可是,现在莫莫很不舒服,不过,不是因为她有什么不舒服,而是这个苏浅浅童鞋让她很不舒服!
在灾区支援时,落水的那晚,苏浅浅受了凉,她不像贺经年有那么强健的体魄,即使贺经年当时把外套给了她,她还是着凉了。
接着,贺经年受伤,苏浅浅临危上阵,沉着冷静为贺经年手术,再跟着贺经年回了医院,几乎是不眠不休的跟踪和观察病情发展,受凉的潜在威胁就这样被她的集中精力给压住了。现在,贺经年脱险,她的感冒才叫嚣着出来耀武扬威,一下子,高烧,头疼,鼻塞,扁桃体炎都一拥而上,苏浅浅光荣的病了。
虽然苏浅浅头晕脑胀,可是她就是不愿意打针。莫莫好说歹说,都没法让她同意。
本来呢,莫莫诱惑她,说打了针之后,等她好了请她吃重庆火锅和韩国拌饭,苏浅浅已经答应了才开了单子取来针剂,可是等莫莫配好了针,苏浅浅却反悔了。
莫莫知道这女人从来最怕就是打针,别看苏浅浅凶悍起来可以吼得天不刮风天不下雨,可她就是怕那小小细细的针头,每次有什么需要打针,给她扎针都是一场战斗啊!
上次打针,是苏浅浅上班路上为了躲闪一个突然冲出来的小孩,自己从小电驴上摔了下来,手掌和膝盖大片的擦伤,不得不打破伤风疫苗。
就这次,全院都知道了,温柔的苏浅浅,那个执起手术刀眼都不眨的外科的高手女医生,怕打针!
因为她喊得隔着一栋楼的人都能听见了!
还没算她为了不打针,从注射室逃了,百米速度的跑回科室关起门这样的丑态。
莫莫可是记忆犹新,如果那次不是有君洛在,估计还得花更多时间去把苏浅浅“捉拿归案”!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莫莫死命抱着苏浅浅坐着,护士长两个耳洞都塞了棉球抵抗高分贝的哭喊声,一手执着针头,一手拿着棉枝,皱着眉头的看着两个女人抱成一团,嘴里不停的抱怨:“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