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过世的消息必须保密,不能传出去。”季离补充说道。
白安苓明白了,季离口中的王爷在皇帝病危时就不安分了,若是让他们知道九方沧鸿已死,接下来的混乱可想而知,只是还有一件事说不通。
“他那封信是什么时候写给你的?”白安苓盯着季离问道,“按理说,他应该没有时间给你写信才是。”
季离坦然地迎视着白安苓的目光,答道:“那是我伪造的信件。”
这个答案在白安苓预料之中,季离和九方沧鸿两人关系如此亲密,他能模仿九方沧鸿的字迹也不奇怪,世上还有谁比季离更了解九方沧鸿呢?
白安苓明白他这么做的理由,眼下只有她赶快恢复公主的身份,才能稳定局势。否则太子已死,皇上又缠绵病榻,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江莱国内一定会大乱。对那几位王爷来说,现在是最佳的机会。
若是等到发丧之后再提白安苓的公主身份,有心人恐怕会出手阻挠。那些一心想要皇位的人,又怎么会乐意冒出一个继承顺位在他们之前的公主呢?
“昨日与殿下在一起的是公主,公主可有凶手的线索?”季离向白安苓问道。
“我们在酒楼里遇到了大楚的人,然后皇兄他追了出去,后来就没有回来了。”
白安苓下意识地没有说出北辰烨的身份,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从事实上看,当时九方沧鸿是追着北辰烨出去的,是不是北辰烨杀害了他?
“大楚的人?我也有接到汇报,公主可否将他们的相貌向臣描述一下?他们极有可能是杀害太子殿下的凶手!”
白安苓听到最后一句,心脏猛地一揪。
是啊,她也想到了,可是她不愿意承认。不知道为何,她就是不愿意承认。她本该恨这个人才对,可是心底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沉吟了片刻之后,白安苓对季离说道:“不必了,我知道他的名字,他就叫北辰烨。”白安苓转过身,眸中一派清明,“是我曾经的夫君。”
季离闻言沉下了脸,在房间内来回踱了几步之后,他在白安苓的跟前停下了脚步,说道:“我立刻派人暗中调查此事,太子殿下暂不发丧,等公主身份恢复了之后再说。”
白安苓疲惫地点了点头,这么做是最好的办法了。
她看向床上躺着的九方沧鸿,人刚去不久,她却有无数事情必须要处理。她的皇兄走了,这个江莱国的重担就得由她来背负了。
白安苓在九方沧鸿的床前坐了许久,季离早已经离开办事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季离再次回到了屋里,和他离开时一样,白安苓依旧守在九方沧鸿的身边。
背对着季离,白安苓问:“季国相,皇兄去世了,你不难过吗?”
过了许久,季离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有很多事要去做,没有空一直难过。”
白安苓不宜在相府逗留过久,季离将册封公主的仪式要注意的事项一一告诉了她,白安苓全都记了下来,而后便回宫去了。
她坐在马车内,车外的人们一切照旧。做买卖的做买卖,赶路的赶路,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可是九方沧鸿没了,他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也不能再带白安苓出去逛街了。她的一颗心变得空落落的。
这个时候,一张人脸突然在白安苓的脑海里冒了出来,白安苓的手随后紧紧攥成了拳。
北辰烨,是不是你?
这个问题白安苓问了自己好几遍,她本能的希望答案是否,可是当时九方沧鸿就是追着他出去的,他的嫌疑最大!
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是这个孩子的父亲杀死了她的皇兄吗?他不仅抛弃妻子,甚至还要来破坏她仅剩的幸福吗?矛盾在白安苓的心里交织,一方面是理智的思考带来的对北辰烨的恨,一方面却是莫名的想要为他辩解。
最终还是她的理智占了上风。
“杀人偿命。”白安苓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两日后,是举行册封仪式的日子,这已经是最快的了。
仪式的准备需要时间,两天根本就不够,季离力排众议,省掉了许多准备工作,这才赶在两天之内将一些必须的准备完成了。
在这期间,白安苓从宫女们的口中得知,有不少人在暗地里打探她的消息。
白安苓闻言冷笑,她这个公主怕是挡了某些人的路了,这么快就开始着急了。不过对此她并没有采取行动,只吩咐宫人向往常一样行事即可。至于那名将消息告诉她的宫女,白安苓则记住了她的名字。
这两天内,白安苓多次借着向季离询问仪式礼仪的由头,前往相府看望九方沧鸿。
他的尸身依旧停在那座小院之中,不过已经做了防腐处理。他那一身沾满血渍的衣裳被换了下来,整个人也清理过了,恢复了七八分当初的模样。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册封仪式很快便召开了。白安苓在一群宫人的服侍下,换上了繁复华丽的宫装。这衣裳层层叠叠,用的料子还以厚重为主,白安苓顿时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