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见过长在冰雪中的竹子吗?那种青翠的又萧瑟的颜色,它们被冻住了根,被凝结住了生命,苦苦挣扎在这冰冷的世界中,鲜血被冻结,生命被剥夺,只有**沟壑难填……
苍白的冰,倒映着一张苍白的脸,睁开的双眼中,藏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陈然从梦中悠悠转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颠簸不停的“天花板”。她坐起身子来,揉了揉眼睛,然后起身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前方骑着马的上官澈回过身来,看着陈然迷迷蒙蒙的样子略略皱起了眉,“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天还黑着,你不如再多去睡一会儿。”
陈然打了个哈欠,径直驾起轻功飞到踏雪的身上,摆摆手,“不用了,刚做了一个诡异的梦,现在连睡觉的**都没有了。”
上官澈无奈地笑笑,“那好吧!等你累了再回去休息也不迟。”
陈然回以一个微笑,然后把目光放在了前方不远处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的一身黑衣的男人,秀眉轻蹙。
上官澈顺着陈然的目光看过去,也沉下了心,靠近陈然问道:“那个人,就是那晚在雨夜里救你和在太医院里帮你的人吗?”
陈然踟蹰了一下,轻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从身形来看的确很像……可是有很像另外一个人。”
陈然声音越说越轻,上官澈听不真切,问道:“什么?像什么?”
陈然回过神,僵硬地扭过脖子说道:“没什么,兴许是我记错了,那天雨下得那么大,我可能一时眯了眼。”
这种欲盖弥彰的说法上官澈自然很不满意,但陈然不愿说自然也有她的顾虑,所以上官澈很不善地把目光放在了前方那个骑着马的黑衣男人身上。
若是这个男人会对然儿造成什么威胁的话,他很乐意在这次“愉快的旅途”当中把对方解决掉。
翠色落波深,虚声带寒早。纤细的手指拂过结满冷霜的竹叶,美丽的女子娇唇微启,对着静立在身后的人儿道:“你说,这被冰雪冻死了的竹子还能再活吗?”
被唤着的人儿恭敬地道:“若是不能活着,那还留着一个残骸有何用?若是能够活着,那么牺牲一切来挽回一条美好的生命总是值得的。”
女子巧笑倩兮,“月灵,你说的话总能讨我开心。”
月灵低下头,“主人开心了,月灵就会开心了。”
女子曼步走到月灵的身边,柔色的裙裾拖了一地,根梢银白的长发款款落于腰间,她把手放在月灵的肩膀上。果色的嗓音听着分外美好,“我们选定的人儿已经快要来了,你可要好好地准备准备。”
月灵的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呵呵……一定会让我们的客人好好地品尝一下这约会的甜蜜,她一定会很享受的。”
美丽的女子眼底隐隐泛出疯狂的颜色来,只一瞬,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她在心底喃喃道:“还有四年,只有四年了!”
陈然坐在踏雪的背上连打了几个喷嚏,上官澈关心地问道:“然儿,怎么了?是不是受冻了?”
陈然朝他笑笑,“哪有那么容易就受冻,你也不看看先下是什么月份。不懂常识的人啊,我告诉你,连打几个喷嚏是因为有人在想你了。”
上官澈挑挑眉,“哦~原来是然儿感受到我的思念之情了,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感动?”
陈然嘴角抽搐,笑道:“当然,澈王爷这么想我,可是太过担心哪晚我再到你王府去顺些什么东西?”哼哼~小心我把你偷的连片瓦也不留!
上官澈摸摸日渐发厚的脸皮,“呵呵……我倒是希望然儿你晚上常来,要带走什么东西都可以,只要把你自己带来就行。”
陈然浑身抖了抖,她深觉自己用错了战略,这么一个腹黑妖孽,果断要召唤法海大师来收拾了他啊!
前面一排血气方刚的侍卫表示,他这几天真的是已经习惯了,真的!澈王爷和钦差大臣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真是非常值得一听!如果把这段“禁忌之恋”写成小话本然后在民间争相传诵什么的,一定会流芳千古啊啊啊啊啊!
陈然回身望了眼身后大红色的豪华马车,问上官澈道:“你说这傲天寒为什么非要娶篱月不可呢?闵国除了篱月外还是有好些待嫁闺中的公主。”
上官澈笑得一脸高深莫测,“谁知道呢?但愿不是我想得那样。”若真是如他所想,那篱月就太可悲了,而傲天寒只能说是一时不慎栽倒在了阴沟里。只不过,自己可不会“滥好人”到去同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