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慕容无双一夜难眠。太子宫的紫薇花树一朵一朵,依然凋零在她的脑海里。关于云寒的曾经以及如今,一幕一幕,在她脑海中重现。
清晨醒来,玲珑已经在床前侍候。“今天小姐有什么安排?”
“上朝,去军营。”
“小姐还要巡视军营?”
“去看看。”
“是。”玲珑将一身男装抱了过来,替慕容无双穿上。她退后两步打量着慕容无双,含笑道,“小姐真美!穿上男装可谓玉树临风、貌比潘安,不知小姐底细的女子见了,定然要对小姐动心呢!”
“是吗?”慕容无双笑了笑,确实,铜镜中映照出来的面容,用国色天香、倾国倾城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这么美的慕容无双,云寒当年真的也没有留意过吗?他的心里只有江山,没有女人?
朝堂前等候皇帝驾到,却见众朝臣神情多有古怪,庆功宴上还一个个对她道喜道贺,此时却纷纷避开她的目光,都对她视而不见。
发生了什么事?
云寒匆匆来了,众臣迅速排列归位,齐齐朝拜,山呼万岁。
“平身吧!”云寒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慕容无双疑惑地抬起头,望见的,那刀削斧凿般俊朗的脸上,神情却是那般冰寒。他没有看她,只是冷冷蹙眉:“说吧!上联名奏折是谁挑头提出来的?”
联名奏折?慕容无双一愣,回想起刚才众臣对她的态度,她瞬间明了,这件事情怕是与她有关吧?
五部尚书齐齐出列:“皇上立后一事,原本并不合礼法,先前臣等不敢提出异议,皆是不忍扫皇上的兴。可如今皇太后已为此事病倒,皇太后凤体一向欠佳,若因此事有个三长两短,那皇上岂不是要背负千古骂名吗?臣等为了皇太后,更为了皇上,不得不站出来提醒皇上。没有谁挑头,大家皆属自愿,都是为江山社稷着想,恳请皇上延缓立后之事!”
联名奏折果然与她有关!原来,所有朝臣要云寒延缓立她为后之事?
只是,一夜之间,杜太后怎么就病倒了?难道,昨晚的事刺激到了杜太后,所以病倒?
慕容无双环视四周,朝堂之上,不见云重与云逸的身影。难道他们都到杜太后病榻前侍候尽孝去了?
延缓立后的请求声顿时将慕容无双包围,那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一浪盖过一浪。所有朝臣都站出来了,谏声朗朗,齐声要求延缓立后。
云重不在,云逸也不在,云寒始终沉着脸、蹙着眉,没有表态。
没有人为她说话,此时的朝堂上,她一个人,是那样地孤独、那样地势单力薄。
他要立她为后,哪一处不合礼法?不过是朝臣的借口罢了。如果立后之事一旦延缓,或许就会从此搁浅了。
她冷静地望着云寒,等待着他的决定。杜太后与群臣联手给他压力,他会顺势改变当初要以江山为聘、立她为后的决定吗?
云寒的目光缓缓落在她的脸上,“无双,你意下如何?”
他问她的意见?他要把这个难题抛给她?
要她的意见,得知皇太后为了立她为后这件事情而病倒,后又有群臣联名进谏向皇帝施压,她还能有什么意见?
看来,昨晚杜太后与云寒母子一奕,云寒虽然暂时赢了,但姜还是老的辣,这场博奕最后定还是杜太后胜出吧!
慕容无双心中凛冷,低头拱手:“无双无德无能,当不上一国之母的位置,皇上怎能为了无双尽失孝道。无双愿自请离开都城,驻守边境,尽毕生之力保家卫国,恪尽臣属之道!”
五部尚书显然没有料到慕容无双会这样回答,不由都一愣。
云寒凝视着慕容无双:“无双,昨晚朕已向母后表明了决心,朕也跟你说过,只要你决心留在我身边,谁也别想想把你从朕的身边带走,怎么,面对压力,你却率先退却了?”
怎么又成了她的不是了?他明明把难题抛给了她,难道不是要她主动放弃吗?
“皇上!”礼部尚书说道,“赤影大将军肯为皇上着想,也是对皇上一片忠心,若皇上非要勉强,倒反而陷赤影大将军于不忠之地,不是吗?”
“求皇上成全赤影大将军一片忠心!”其余四部尚书齐声道。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要取消立她为后的决定,竟成了她的一片忠心!
是不是云寒正等着这个结果呢?好吧,那她索性来个顺水推舟,成全他吧!慕容无双朗声道:“乞望皇上成全无双的一片忠心!”
“够了!”云寒忍无可忍,拂袖而起,“慕容无双留下,退朝!”
众臣一愣,一个个面面相觑。只是事情还没有一个结果,哪肯就此离去,五部尚书为首,全部上前一步:“皇太后凤体违和,此事不可久拖,请皇上决断!”
“朕说了,退朝!”云寒沉着脸,眼中满是怒意。
殿前太监说道:“皇上说退朝,各位大人就散了吧!有事还可明日再议,不是吗?散了吧,各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