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打败西爵老爷的时候,有本事再抢你回去。”他走到桌边,仰头喝下一口水,吞下药片。
“……”她捏紧了手指。他比三年前更无法沟通。看来只有自己想办法逃出去了。
七月的天,窗外天色阴暗,正零零洒洒下着毛毛细雨。优雅宁静的琴声传入耳中,那琴音祥和动听,仿若宁静山谷里潺潺流水,委婉蜿蜒。
冷霜凝被琴音唤醒,睁眼,但见佣人正在屋里打扫,“是谁在弹琴?”
佣人回眸,见她醒了,有些意外,“噢,是夫人。”
夫人?
她猛然起身,赤脚奔出门。
楼下女人窈窕的背影落入眼眸,江木兮长发盘起,乳白色的长裙拖在身后,笔挺的身影坐在黑色钢琴前,纤细的手指骨节分明的滑动在黑白键盘上……
“妈妈……”将近四年未见她。冷霜凝急着从旋转楼梯上跑来。
江木兮毫无受外界干扰,双眼闭着,手指行云流水的弹出美妙的音符,游弋在她的世界里。
“妈!”冷霜凝站在她身旁,轻叫。
江木兮这才缓缓睁开眼,干净不沾任何水粉的面容依旧如故,只清瘦了好多,颧骨突显,越发显得她的眼睛大而迷茫了。
“妈妈,你还好吗?”她俯身靠在江木兮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背上,泪线涌动。
说起来,她真的不孝!不管是养母还是生母,养父还是生父,她都没有守在他们身边尽过孝。
关长美到现在都没有消息,还有冷父,她都没来得及回去探望一眼。
江木兮落眉,迷茫的大眼瞅着身边的女人。完全是陌生的气息。
“妈,你不记得我了?”冷霜凝扬起泪眼。
江木兮仔细盯着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是?”
“我是你女儿,我叫霜凝。三年前我告诉过你。”
“女儿?我没有女儿。”
“……”
“你认错人了。不过,你长得真好看,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江木兮蹙眉,在脑海里努力思索。
“……妈妈?”
江木兮的病情好像越发重了。冷霜凝嘴巴张合,大厅门口一前一后进来两抹身影。
江木兮突地起身,朝门口疾步飞了过去,白色拖尾在她身后飘起,仿若一只蝴蝶在空中起舞。
“世袭,你回来了。”她扑入男人的怀抱。
慕容砺绷着脸,双手垂在身侧,胸口的女人扬起水眸,“你怎么了,不高兴?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慕容砺低眉,握紧她的肩膀。
江木兮双肩颤抖,“别骂我,我以后不这样了,我后退。”
说着,她的身体往后缩。
慕容砺双手落在空中,沉沉的闭了闭眼,突地抓起她的手,拉到茶几边,凌厉的目光飘向佣人,“药呢?”
“药……药在。”佣人吓了一跳,忙递过来水和药,“夫人,请用。”
“世袭……我……”江木兮看着白色药片,眼神艰难压抑。
“把药喝了。”慕容砺握着水杯,药片塞入她手心。
江木兮咬了咬唇,只好吞了药片。
只要是“冷世袭”的话她都会听。即便给她毒药,她也不会反抗。
慕容砺知道,只要他不在,江木兮就会把药冲入厕所。她的记忆里只剩冷世袭和自己了,病情非但没好,而且日益严重。
“世袭,她是谁?”江木兮突地指向身后的女人。
慕容砺在看冷霜凝时闪出柔和的光线,江木兮心中阵痛,“她也是你的女人?”
“不是,你别多想,我带你上楼休息。”慕容砺收回目光。
江木兮小心翼翼地看着冷霜凝,这面容好熟悉,太熟悉了,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来……
“世袭?”
“我不是冷世袭!”慕容砺突地变脸,抓住她的肩膀,眼神坚忍,“那个男人早就死了!你清醒点!江姨,我是小砺!小砺!”
江木兮顿时瞠目,连冷霜凝都木然了,慕容砺是个温和优雅的男人,不会轻易发怒。
“少爷?”管家轻唤。
“世袭,你生气了?”江木兮柔软的目光闪着害怕。
该死!
“冷世袭不要你了!他早就死了!你要记那个男人多久?折磨自己多久?”二十几年了,他不知道江木兮累不累,她发疯,一直活在自己构筑的梦里。
他想让她认得自己,像小的时候那样,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头,抱在怀里,叫他小砺!
可是那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江木兮彻底忘了!只记得那个伤害她的男人!
冷世袭!他一定要找到他!杀了他!
“……不,世袭不会死……”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诅咒他……”江木兮甩开慕容砺的手,向后退步,猛地瞪起大眼,“慕容?你是慕容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