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儿疏忽,心里悔得不行。姑娘寻了借口遣她们出来,若是真对着二爷,怕是讨不了好。她怎能这般不中用,连个惊醒也没有的?
怀着消不去的自责,春英竖着耳朵就想探探隔壁动静。也不知何事劳烦二爷大半夜里到姑娘屋里,片刻也等不得就要问难。
“早该想到。”与七姑娘主仆料想不同,姜家二爷此刻心里虽烧了团火。烈焰熊熊,烧得他脑门子犯疼,喉头又酸又涩,搁在桌上的手掌五指成拳。却没真个儿冲姜瑗动怒。
“难怪你绝口不提,怨不得你,怨不得你……”为人兄长,他竟到了今日,方才知晓她辛苦瞒着所有人这等天大之事。
姜昱怔忡抬着眼,只觉从小看她长大,身量还是如此娇小,尚且带着稚气的面庞,是这般令人疼到心坎儿里去。
“世子,他可有太过为难了你?”
门外她与周大人一番应对,早揭破她今日背着人去了何处。联系早有的疑心,姜昱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原以为姜家得世子青睐,不过国公府满意姜家知情识趣,这时候投效了顾氏。直至一切水落石出,整个郡守府,甚而姜氏一族,竟是承了她这十来岁姑娘的情,仰仗她一身本事,得她荫蔽。
紧紧握住掌心,好半晌后,姜昱微微抖动的眉头平静下来。手掌摊开来抚着托盘里搁着的斗彩瓷盏。依旧那样俊朗的样貌,斜飞入鬓的眉眼,清瘦的脸颊。他心里如何强压着不痛快,她也跟着不会好过。
两人一母同胞,许多事情她瞒不过他,而他亦然。
“二哥哥,世子待阿瑗很好,谨守礼节,从未有僭越。”为安他心,叫他少些负疚,她赶忙浅浅笑开来,拉着他手连连摇晃。
一把反握了她小手,姜昱偏头避开她去。“你明知这套今日行不通,又何必费事。”起身绕过去立在她身旁,微微压了手掌。
姜瑗只觉三分力道搁在她未受伤的肩头,头顶姜昱一字一句,落地有声,异常决绝。
“阿瑗,你只需应我两事,你一心隐瞒之事便就此揭过。若不然,待我即刻修书一封,便是父亲辞官归乡,姜家二房从此身是白丁,想来爹与大哥也与我一般,心头无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