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帐外鼓声雷动,急切的催促声传遍整个大营。
帐内。
“姜副将,整个大营武备如何!?”
“军士战力如何!?”
“整个北海四周,匪患猖獗,而大营军士却在裹足而眠,这又是为何!?”
姜彪正待回答,却被肖璋一连串越来越高声的发问弄得哑然,怎么也听出了肖璋口中的火气。
“北海四周,百姓流离失所,多少百姓丢失土地家园,沦为街头乞丐,多少流民死于饥荒匪患,你可知道,你可清楚,你可曾有丝毫动容!?”
肖璋流落街头许久,见惯了乞丐生活的苍凉,在生死面前的无助,他以前或许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现在,就想问问,这些军队,除了领着军饷,白天吃饭,晚上睡觉之外,他们究竟还做了什么!?
姜彪心中很想逃开肖璋闪着精光,带着怨恨的眼神,可是他终究没有,因为内心也已经开始了对自己的怀疑,是啊,为什么,自己又做了什么!?
因为,前任执事将军焦贵,他不让自己带兵出征,自己数次请命,依旧换来的只是焦贵冷冷的嘲笑或者他那上级将领身份的欺压瞒骗,久而久之,自己也开始服从,只是内心里慢慢期待焦贵的离任而已。
上司不同意,可是,自己就不可以去做了吗!?
自己,真的就没有去做。
那自己是在怕什么!?
怕什么!?可以怕到隐没自己的良心,丢开军人的使命和尊严,在一营之地自安!
怕什么!?可以怕到可以眼睁睁看着辖地之内,家失土地,民破家园,老幼不堪,惨死土匪之手;妇孺无能,淫掠**之窝。
这,便是自己屈服于权势而苟安所造成的现实的恶果么!?
这,便是堂堂七尺男儿!?
这,便是天地间习武成狂之人!?
这样的人,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人间!?
姜彪深埋着头,从来都只认为壮志难酬,何曾这样去想过自己,这一刻,满心的羞惭,让他竟不敢直视肖璋,甚至觉得,刚才向肖璋发起的挑战,是多么的丢人!
自己,这样一个没有原则的懦夫,也敢去挑战人家。
姜彪深埋着头的尴尬,落在陆续鱼贯而入帐中的诸将眼里,令得众将皆是惊讶,他们何曾见过他们的顶头上司的脸上,露出此刻的羞红。
季克蒙不知何时起,站立在肖璋的身旁,轻轻拉了拉他右手的衣袖,冲姜彪怒了努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肖璋继续一脸愤慨的盯着姜彪,竟丝毫没有缓和的颜色,随即转而望着帐中诸将,音色沉沉,
“诸将可曾到齐!?”
诸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前排左边身披甲胄的将领站了出来,躬身答道,“回将军,各营主副将皆已到齐!”
肖璋看着这人,心下生出了些好感,不为别的,帐中诸将皆是寻常衣着,唯有此人身披甲胄,军前有仪,这不仅是对主将最起码的的尊重,还是一个军人本该有的操守。
战事起,号令出,还等你回去披上甲胄!?
“你是何人!?”肖璋见他执仪而答,心下有些欣赏,开口问道。
“回将军,末将护营校尉晏麟,领营内所有校刀手,负责护卫军中帐!”晏麟见问,挺身上前,抱拳答道。
“好!”也不解释好是什么,怎么个好,这是肖璋的性格,不愿多话,随即再度俯视着众人,厉声喝道,“军士,战则用兵,和则安民,以此为天职!而今北海城外,百姓可曾安居乐业!?匪患四起,烧杀抢掠,你们,都做了什么,可曾履行过军人一丝的职责!?”
诸将耳语,皆是各自摇头。
晏麟见状,瞥了姜彪一眼,狠狠捏紧拳头,旋即大步跨出,单膝跪在案前,“回禀将军,我等诸将尽是北海军士,家住北海,乃本土军士,皆愿出战,扫荡流寇,保境安民!奈何前执事将军焦贵,屡屡以势相压,我等随姜将军请命,他竟以造反之名弹压,轻则军杖打出,重则杀人断肢,我等无奈,龟缩帐内,眼看帐外愈乱,心中泣血!”
“哼哼~~”肖璋冷笑,“笑话,几根棍棒,便能将你们的骨头磨软,几把破刀,便能将你们的心削来硬得不顾亲民的生死!?”
诸将一脸惭色,此刻恨无匪患在前,杀敌而死!
晏麟看看众人,随即率先吼道,“末将无能,愧对相邻,请将军责罚!”
身后诸将,也陆续跪倒在地,心中愤恨,口中咬牙切齿,“末将无能,请将军重罚!”
军人,怎会没有骨气;
良心,怎会随便湮没!
肖璋闻言,心中之气稍解,“罚?罚你们有何用!?能换来北海承平,万民有家!?能换回那些被流匪刀下残杀村民的生命!?”肖璋想起自己村中尽被屠戮的村民,胸中愈发痛苦。
“姜彪听令!”
“末将在!”姜彪胸中热血激荡,立身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