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秋迟疑了很久,还是整了整衣服,把隐身帽递给麦丛,只身一人走向大磨坊。
白问也想跟上去,却被麦丛拉住,这个时候,还是让灰秋一人去找自己的亲人吧。
不多久,灰秋高高兴兴地跑了回来,二话不说,拉着麦丛和白问的手绕过大齿轮,来到了洞穴底部一排低矮的木头房子前。
一位老态龙钟的灰兔子已经候在门口迎接,他双手作揖,双目低垂,用平静的口吻缓缓说道:“欢迎两位贵客到访,未远迎,还望见谅。”
一向啰嗦的白问虽然不太会这些礼节,但还是忍不住抢先说话,结结巴巴地搭腔:“没,没关系,不要这么客套,哈哈。”
灰秋会心一笑,做了个请得手势,示意大伙进屋,顺便悄悄跟两位介绍:“这位老者是悟伯,是灰兔子们的首领。”
屋子很简陋,几根木头撑在洞穴之间,洞顶即屋顶,几块木板子就是墙壁,潮湿的地板上横七竖八放着很多张床,虽然摆放凌乱,但倒也干净。屋子正中间放着一圈石头做的小板凳,从屋顶吊下的神龛正好悬在石头凳子中间,里面点着几根细小的蜡烛,模模糊糊的烛光,便成了屋子里唯一的光源。
一些衣衫褴褛的灰兔子陆陆续续坐在小石凳上,瞪大眼睛,好奇地瞧着两位不速之客。
灰兔子悟伯不急不慢走到了一张最大的石凳前,佝偻着腰,颤巍巍坐下,然后挥挥手,示意灰秋带着麦丛和白问也坐下来。
灰秋赶紧拉着伙伴的手,找到几张空位,让他俩坐好,顺便介绍了一下对面那些灰兔子:“这些都是年纪大的灰兔,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就没有做苦力了。自然而然,他们便成为了灰兔子的长老。我爸爸灰轮也在其中,就是悟伯右手边第四个啦。”
麦丛和白问刚伸直脑袋想看个究竟,那边悟伯开始说话了:“首先,我代表灰兔一族欢迎麦丛和白问两位贵客。感谢你们一直以来对小秋的照顾。尤其是白兔子白问,感谢你没有毛色偏见。”
话音一落,这群灰兔子噼里啪啦鼓起掌来,灰秋激动得热泪盈眶。
掌声过后,悟伯继续说道:“既然你们来这里避难,我用性命担保你们的安全,住多久都没有问题。但有一点很遗憾,这里的条件非常艰苦,还希望两位不要计较。”
麦丛赶紧起身回答:“悟伯您太客气了,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哪敢有所计较。”
“嗯,听你说话,就知道是个素质非常高的小伙子,”悟伯赞许地点点头,侧过身对身边的一只灰兔子说,“灰厚,你把这里的情况跟两位贵客介绍介绍,说具体点,据说,白问可是齿轮堡最好的记者。”
这只叫灰厚的老兔子,谦卑地看了一眼悟伯,点点头,整整衣裳,梳理了下长耳朵,口若悬河开始介绍灰兔一族悲惨身世:灰兔子们作为齿轮堡的奠基者,在松鼠被赶出齿轮堡之后,受尽了白兔子的排挤。在白皇国王继位后,白兔子利用我们不敢反抗的心理,对灰兔进行大肆抓捕并秘密关押。他们以性命相要挟,将灰兔一组骗到这个终日不见阳光的洞穴,强迫我们推动齿轮,为齿轮堡提供源源不竭的动力。至此,灰兔一族彻底沦为白兔子的奴隶。而这一切,换来的仅仅是刚够糊口的食物。
“这些带有色眼镜的白兔子简直太可恨了,”麦丛愤愤不平,拽紧小拳头:“哪有这样对待自己同胞的?”
“那你们是怎样工作的呢?”白问更关心灰兔的生活,掏出小本子,边听边记,还真有职业记者的摸样。
“我们灰兔子一共有五百余只,除去老弱妇孺,共三百只精壮劳力,这三百只兔子分为三班,每班一百余人,推动磨坊转动八小时。”灰厚答道。
“哦,三班倒,二十四小时确保齿轮转动。难怪!”白问匆匆的记下来,嘴角流露出一股愤恨。
“你们这么多人,为什么不反抗?”麦丛气愤地问。
白厚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灰兔子自古以来只善于制造,骨子里流淌着服从的血液。而且,白皇为了防止我们造反,做足了准备,布置大量的白兔守卫不说,更是扼守着最关键的关口,我们根本没有机会。”
“这些,麦老弟和白问一路都有体会。”灰秋补充了一句。
“曾经,”白厚顿了顿,接着说,“有一些胆大的灰兔,想挑战命运,但都有去无回,灰秋的哥哥,就是这样牺牲的。为此,白皇停了我们五天的食物供应,饿死的灰兔子不计其数,从此,我们更加不敢反抗了。”
听到着,灰秋垂着耳朵,呜呜哭起来,“我们没有武器,根本不是那些守卫的对手。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灰秋一哭,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闷异常,在坐的灰兔子都怂拉着耳朵,谁也不愿再说一句话。就连一向脸皮厚的白问,也默默地收起笔记本,不停唉声叹气。
悟伯打破了这片尴尬的气氛,他颤颤巍巍站起,意味深长地看了在座的灰兔一眼,用苍老但有力的声音说道:“好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等下,两位贵客就安顿在灰轮家里,灰轮父子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