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走向腐朽衰败!更何况,大白天可是我的法定工作时,他们凭什么吵闹!”突然想起什么,叫起来,“哦,对了!这城市噪音难道不该你们管吗?!这个时候,城管为什么不发挥作用?!”
“哎呀,都是一些家庭妇女、老骨头,谁有闲气费这口舌?罚不来钱还惹麻烦。再说,我也没感觉它是噪音哪?”浪?很少着家,确实没感觉。“有些东西你就只能自己化解。遇到墙壁你撞死去?山不转水转,你就不会换个地方?”
正如各位所知,马列课堂不是娴?所热衷的,是逼上梁山的玩意儿,要她在这么闹的环境里静下心来备课,势比登天还难。
“就是你逼我撞的南墙!”
“是我逼的。现在是你要教课,你想怎样!”
“噢,天啦,你这个无赖——!”
“好,我就是无赖,我无赖!我自己骂行了吧?眼前最要紧的是,你得赶快进入状态。要知道:只能是你适应环境,而不是环境适应你!”——呵,消极主义逻辑,他还当真理了。
“噢,你这个无赖,状态?……”娴?堕下头静了静,猛抬头道,“对!去个可以强迫我看破书的地方!”
“学校自习室!”两人不约而同。
这年头,还有谁读马列啊?为了遮羞掩怯,娴?用彩画把马列封面包好,夹在胳肢窝下。图书馆竟然就在学校办公楼后,就象老树身上附的瘤子:低矮的房檐,陈旧的砖墙,斑驳的苔藓。
进得大厅,娴?先看了看指示牌:一楼自习室、二楼理刊、三楼文刊、四楼综合。
一楼自习室气氛果然好,来看书的学生非常多,来晚了还占不到位置,有人就取巧:用超长围脖摊开一溜,替好友占座位。自习室最大的好处是,你一旦入席,不看书就都不行,因为,一旦你傻不啦唧东张西望,立刻就有人向你投来醒目的白眼。
看了一会儿,果然效果不错,娴?得意地拿起马列习题库来对照,哪知,天有不测风云,身旁冒出一位学生,她特别惊讶地叫起来,“老师,你在背马列呀!”原来是邻居的女儿,没想会在这里碰见。娴?吓破了胆,血都胀到耳根子去了。麻烦,这年头,人人视马列为臭豆腐,自己却被学生看到在‘津津有味’地啃,这感觉,简直比被人捉到看《金瓶赖》还要丢人。而且是双重没面子:因为你身为老师,却在背课本,不仅低档次,而且还说明你不懂,特别荒唐可笑!今天如果学生不点明娴?身份,她还可以以学生的身份自欺欺人一段时间。太没面子了,等女生一走,她就脚底抹油了。
这可怎么办呀?这讲台说上就要上了,无论如何得操练熟悉呀。在家躁了一晚,闪出一个好主意,不是说河对岸的纺织术校要被学院合并吗?去那儿好了,那儿绝对没人认得自己,再安全不过了,路远不是问题。
这回娴?吸取教训,她在马列之外,夹了一本够雅的小说《复活》,然后就放心大胆地出发了。嗬,到那一看:技校够潦倒的,校门年久未修,铁杠己锈蚀,垃圾窖竟是“开门见山”的第一件学校设施,腐臭的气味是欢迎来客的第一道风景。电线杆、墙壁等等随手可及处,都刷满了膏药似的小广告。
好不容易打听到技校图书馆的方位,但见图书馆门口有2座雕像:雅典娜和女娲,据说一座是校长老婆的脸,一座是书记老婆的脸,够绝的。进去一看,更是超常的破,这儿的桌椅板凳不会比屠夫的案板高级多少。还有楼前的草坪,本该是清雅之地,现在却一派方言喧哗、脏话嬉戏:
“哎,****娘,怎么老用公家的水洗衣服啊!你个小气×婆。”一女在窗外一排水龙头前洗衣服,有人在打趣。/“操倒你个娘,要你管,我就用,我还到这儿来做饭呢,你管得着?你不也老在这儿洗菜吗?你娘个×,死你个爷爷!”/“你个婊子养的,闲得你手发痒是吧?跟我洗件短裤怎样?”/“你烂了手呀,打短命的,想让老娘跟你洗,你好生撒泡尿照照。”嘈嘈。
知道的,晓他们就是上班时间做家务活的工作人员;不知道的,以为乡间民调。直听得娴?耳朵生疮,她堵住耳朵,这才想起曾听过一个外地人报怨:在火车站常听葵斑人骂娘,还以为这帮南蛮要打起来了呢,没想到却是亲热地抱成一团骂来骂去,不可思议。娴?想:这北人骂“南蛮”是不会错的,概江南丘陵是古代帝国流放犯人的地方,看这绿林蛮语之‘喜闻乐见’。
再说这图书馆,最大的特色就是:空旷寂寥!若大楼馆你不仅看不到执班的工作人员(都不在岗上),而且空旷的阅览室,除了几排简易的旧书桌(老旧原木,没油漆),你看不见任何一个活人!你好象来到了荒郊野岭。
“盘丝洞?”娴?突然想起了自己刚进校时,李主任的一句玩笑话,看来‘蜘蛛精’都出洞了?哈,这就容易理解多了。好在桌上还扔了几本书,总算可以证明这里是读书之地。
即来之则安之,只要能看书,凑合吧。刚坐下,忽见一小青年奔进来,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带着运动后的兴奋,他闪身从墙角桌下掏出一个红白相间的蓝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