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脑的阿金不敢多问,更何况即便是问了,满五也不可能回答他。
这次迁移的距离有点远。只见窗外的木隶在夜色中及时有效地闪避着熟记在心的暗桩明哨,一路潜行,速度很快。
一幕街景如流水漫过来,直看得阿金大口张着、几乎可以同时并排放进两枚鸡蛋。
“神仙,这两位一定是神仙!”
他在心中喃喃道。如果说先前对木隶自称是蛮神使者的说法有些半信半疑的话,现在他完全相信了。
世上哪有这样的人、这样的“包裹”!
他以为自己所在的卷轴空间是神仙的包裹。
而随着木隶带着他们离目的地越来越近,阿金的眼神也越来越亮、呼吸越渐急促!
这个地方,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太熟悉了!
——永生难忘、刻骨名心的摄、政、府!!
只是,他已经知道,仇人早已经住进了王宫;两位神使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
……
第二天。
白羽后早早醒来,情绪已经平复,只是两眼肿得像桃子。
更早些时候,老管家已经候在门外。
白羽后略略整理了一下仪容,示意使女们请老管家进外室,她这才慢慢从里间出来。
眼睛一直看着老管家动作缓慢地行完礼,欠身坐下,白羽后这才发声:“请你指点我。”
老管家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由于早早醒来,想好了措词,老管家于是不紧不慢地开口说话:
“主母跟随大王数十年,既然知道大王的脾性,何必触怒于他?要知道这样适得其反。”
白羽后就轻叹一声,说:“哎,我明白的。昨天的事,其错在我。我也是为乌羽后有孕的事着急上火,情急之间乱了方寸。”
“以弱势来应其优势,大王焉能不对你有意见。”
“大王太偏心!”
“大王有后了,这是他重中之重的关切;若非如此,大王早就是大王了、又何必熬到如今?大王不易啊,主母要理解他的心情。”
“我好恨!这下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拉住大王的心了……”
“不不不,主母勿忧。主母与大王数十年的感情,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破坏得了的?!”
“可,要是乌羽后做了国母,这该怎么办?”
“主母切记:不争即是争,这族长之位乃是大王的一片苦心啊!”
“……”
“大王若是心里没有你,昨天又怎会派了人随后跟来,交待老奴向主母说明。”
白羽后一听,不由得惊喜:“他……大王真的交待你这样说?”
“老奴不敢撒谎。”
“那您说,我如今这台阶要如何下来?”
“既然来了,就小住几天,然后再回去。大王那里,老奴着人去禀报便是。”
白羽后和老管家这会压根也想不到,隔墙有耳。
——卷轴空间被木隶按照四锅头的指示,就挂在白羽后居所外间的窗外,这样,三个人不但听得清楚、看了个明明白白。
然后木隶就听见阿金极力压抑之后的磨牙声。
木隶淡淡地说:“没事,不舒服的话你可以大声发泄出来,他们听不到的,放心!”
阿金不信。
木隶就“吼”地大叫了一声。
阿金惊得一下子想窜起来,却扯到了伤口;他疼得也叫起来。
然后他下意识地捂住嘴。
咦?真的没事。房间里的人真的听不到?
木隶点点头。
阿金顿了一下,突然发出狼一样的嗥叫!
这下,是满五给吓了一大跳。
“他有后了,他怎么就能有后了呢?这个该断子绝孙的东西,啊!啊!啊!”
想着流放路上吃的苦,遭的罪,受到的非人折磨,阿金捶胸擂足,所有的悲愤和委屈真的一下子完全爆发出来。
他放声痛哭。放任涕泪肆意横流。
木隶和满五默默地看着他,同情,怜悯。
终于,悲伤完了。阿金起身向木隶和满五行下大礼,却一言不发。
“你想要怎样?”
“让我出去见见这个女人。”
“可以,那么你要如何说清楚自己是怎么来的。”
阿金不加思索地:“蛮神。是蛮神的使者送我来的。”
“想清楚啊,这一去可能难活命的。”
“死过一次了,还在乎什么?还望神使成全。”
“好吧,让我来教教你,出去后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