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木隶与小王子二人互相不待见:小王子照样大呼小叫地与众人聚赌、木隶则还是独自困守室中,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
某天深夜,心中有事、浅睡中的木隶突觉脑中针刺,于是立刻惊醒,原来是大师姐发信告知,芽豆已经安全潜过蛮人防线,眼看着就要到了!木隶马上跳起来,又唤醒了朱与荣,两人来到控制室里等候,一旦芽豆发消息便悄悄放她进来。
情绪激动之时,总会觉得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
好容易才收到信号、木隶立即亲自开放了最近的一条通道让芽豆进来;并且,木隶还吩咐朱与荣去准备热水、自己则立在通道尽头等候。
许久不见的芽豆用一件大皮衣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地进来。
木隶赶紧迎上去,口中热情地喊道:“芽豆姐!”
芽豆却只顾得上略略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一边却是忙着叫木隶帮忙从外面松开皮大衣、再小心翼翼地检查一番手中托着的包裹、最后才当着木隶的面轻轻打开了它。
木隶呆住了!
——在他眼前竟是一个襁褓、襁褓中是一个粉嘟嘟的婴儿,正睡得香甜。
芽豆又瞪了木隶一眼。
木隶慌忙手足无措地奔到卧具旁边,整理一番,收拾妥了;芽豆这才稳稳地过来,将小东西轻轻安顿好。
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芽豆这才放松地吁了口气,对着木隶笑了笑。
“芽豆姐,这……”
“嘘——”芽豆作出噤声的动作,几近无声开口地问木隶:
“怎么样,漂亮吧?”
“真是漂亮极了!师姐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还好!只是不开心。”
“……”
“想不想抱抱?”
“想……不过,等到小家伙醒来吧。”
“也好。朱,可靠?”
“是,自己人。”
“这就好!”
以上对话基本是通过口形和肢体动作来完成的;因为,木隶和芽豆都生怕一不小心吵到了小家伙。
木隶这才知道大师姐所说的要事是什么;本来,当初大师姐就附耳告诉过他自己身怀有孕的消息,一年过去了、终于等到了大师兄亲骨肉到来。
木隶对这个小生命既爱又怜。
这么漂亮的孩子,谁见了谁爱!怎能不令木隶的心中充满欢愉!可是,这么一丁点,就不得不离开父母、而且还是在天寒地冻的时候!
从而也可以想见,芽豆一路上潜行而来,是多么辛苦!
木隶指了指婴儿、又小心地问芽豆:“云相?”
芽豆明白他的意思,摇头说:“他不知道。”
“哦,这就好!”
“在山上实在不方便,所以我只好带到这儿来。”
“可是这里也是人多眼杂。”
“师姐说了,权宜之计;最好开春以后让你带走,到一个稳妥的地方安置。”
“只好如此了。”
说话间朱与荣已经端了热水进来。木隶忙招呼芽豆暖手暖脚。
木隶又给两人简单引见了一下,两人算是认识了;这时却见朱与荣一脸惊讶地三步两步向婴儿那边行去。
芽豆眉头微皱,想要示意木隶阻拦。
却见木隶轻轻摆手,叫她放心。
朱与荣的步子很快、却有半点声息;转眼见他到了婴儿身边,却是又惊又喜、还知道分寸,也不冒然伸手、只是目光泛彩、充满慈爱地一个劲儿端详不已,显得痴意十足。
木隶轻声说:“朱大哥的孩子也快临产了,你看把他逗弄得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芽豆终于放下心来,遂与木隶相视而笑。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朱与荣的精神风貌变得与往日截然不同。
因为芽豆要熟悉环境和通道控制的相关操作,不用木隶说、朱与荣便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婴儿的工作。
所以说,感情这种奇怪的事物,仿佛有着能够变一切的强大魔力一般。比如眼前的这一幕。
一个武夫、一个酒鬼、一个残腿的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如今竟能有板有眼、有模有样地来悉心照料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生命;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芽豆从最初的有些不放心到彻底放手,可见朱与荣的本事确实不仅仅是能制造驽具和杀敌、能偷东西而已;他做保姆的工作也同样做得极为出色!
有时木隶从外面安排好众人的工作以后,悄悄进来,想要抱一抱、或者笨手笨脚地忙;而这都给朱与荣毫不客气地拒绝掉:
“去去去,别添乱!你一个毛头小伙子,到这儿来搞什么!”
这真是令木隶又好气又好笑。
最令他嫉妒无比的是,小家伙一到他手里就哭闹、而只要躺到朱与荣的臂弯里马上就会安静下来。
木隶就这样眼巴巴地瞅着朱与荣忙碌碌,忽而喂食、